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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用易经来诠释安全工作的简单介绍

如何用易经来诠释安全工作

宋儒张载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也成为后儒习易的标竿:易为君子谋,不为小人谋。

意思大概是说,《周易》是专为君子谋略而设,不是属于小人谋略之用。但什么是君子谋?什么是小人谋?

这句话出自张载所着《正蒙》一书的《大易篇》,全文是这样的:

易为君子谋,不为小人谋,故撰德于卦,虽爻有小大,及系辞其爻,必谕之以君子之义。

翻译:《周易》是专为君子谋略,不是为小人谋略而用的,所以将(德)撰写于卦爻辞里面。虽然爻有小大阴阳的分别,但是在为卦爻加入卦爻辞时,一定会以君子的义理来告诫问卦者。

所谓(爻有小大),小者为阴,大者为阳。小者似乎是为小人而设。但卦爻辞必定会以君子之义来晓以大义,避免犯下小人之失。

王夫之《正蒙注》则进一步以《周易》和火珠林的差别做说明:

若火珠林之类,有吉凶,无善恶,小人资之谋利,君子取之,窃所未安。

《周易》不但言吉凶,而必明乎得失之原。乾且曰利贞,况其余乎。贞虽或凶,未有言利而不贞者也。

如何用易经来诠释安全工作

有小人之爻而圣人必系之以君子之辞。剥之六五,阴僭之极,而告之以贯鱼之义。或使君子治小人,或使小人知惧,不徇其失,而以幸为吉。若火珠林之类,谋利计功,盗贼可以问利害,乃小人徼幸之术,君子所深恶也。

现今坊间所谓的(文王卦)、(金钱课),或(六爻)其实都是源自于(火珠林)。火珠林大概在宋朝时开始流行开来,由于常和《周易》混淆,且在民间相当盛行,因此也受到儒者的排斥。宋明之后的许多大儒也都曾经在著作中公开抨击这种算命法,极力要把他们读的《易经》与这种江湖数术画清界限。

王夫之则批评说,被用于算命的火珠林(有吉凶,无善恶,小人资之谋利)。江湖术士为了钱,可以颠倒黑白是非,不辨善恶,只会操作吉凶来诈财。相较之下儒者眼中的《易经》,有清楚的是非善恶,而且君子用之是为了抑恶扬善,不是要谋利。

再就所求问的问题来说,火珠林法任何问题都可以问,包括盗贼要去做坏事也可以求问,成为小人佼幸取巧的方法,这也是君子所深恶痛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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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卦例

所以,这里的(君子),强调的是有是非善恶,不谋私利的人。但这已经不是《易经》最原始的意思,也就是指的是有权位或者是身份尊贵的人。而是指行为上符合伦理道德的人,具备一定品格的人才可称为君子。

张载说卦爻辞一定会(喻之以君子之义)这句话拿来检验《周易》经文不尽然正确,但在春秋时代的筮例里,的确就已有这种(喻之以君子之义)的解卦传统,这种传统甚至早于孔子之前。

从人品高下来定义君子与小人,并不是宋儒开始的。这种思维方式应该早在孔子之前的春秋时代就已存在,而到了孔子将这些论述(集大成),形成了一种流传两千多年的思维方式。

《周易》原本的功能主要在沟通鬼神,周王决策时要了解鬼神意志,虽然无法说这样的《周易》没有伦理道德的义涵,但是至少思维重点比较是在事情吉凶的因果预判,这种预判的逻辑是比较不具道德规范之意义的。某个程度来说,其实有点像船山先生批评的火珠林法:有吉凶,无善恶。

但从春秋开始,可能因为礼坏乐崩的关系,人们开始把一些道德期待放到易经的解卦上,这种期待,在后来更把品德上的高贵内涵当做君子的条件,君子不再只是原本的社会身份地位高低,而是必需具备某种人品上的高贵特质才堪称为君子。

《左传》襄公九年,穆姜自解艮之随,此卦五个爻变要以之卦随卦来占解,他解释(随,元亨利贞,无咎)说,自己不符合元、亨、利、贞四德,所以无法得到(无咎)的结果,也就是无以免除其罪咎,安全脱困,将被囚死于东宫:(有四德者,随而无咎,我皆无之,岂随也哉。我则取恶,能无咎乎。必死于此,弗得出矣)

南蒯将叛变,筮得否之比,得(黄裳元吉),原本就卦来说是大吉。但子服惠伯将此卦限定在(忠信之事)才得为吉,并把黄、裳、元做为得到(吉)的条件,也就是说,除了问卦之人必需以忠信之事为基础之外,还必需符合严格的道德伦理规范才能够得到吉。

穆姜的故事记载于鲁襄公九年,孔子出生于鲁襄公二十二年,早于孔子五十读易六十几年。而毕万的例子记载于昭公十二年,当时孔子大约二十岁左右,因此早于孔子读易三十年。甚至像鲁宣公六年记载的,郑国公子曼满想要当卿相,伯廖评论说:(无德而贪,其在《周易》丰之离,弗过之矣。)早孔子习易一百年。

这些例子里,虽然未清楚把人的品格拿来定义《周易》中的君子,但已可看出,早在孔子出生以前,贵族利用《周易》时,就已把人品列入吉凶的判断之中。并且把《周易》当做人在品德修养的励志之书,这种特色,在孔子之后也清楚地表现在《象传》与《彖传》等十翼的注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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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上的转化

这也是孔子之后,易学还有经学上的重大转变。但这种转变并不是在孔子身上突然发生的,而是长时间的蕴酿积累,到孔子将这些思想往上提升与萃练,集前人之大成,(修诗书礼乐),并以此传授弟子,(以诗书礼乐教,弟子盖三千焉)。所以孟子如此评论孔子:

孔子之谓集大成,集大成也者,金声而玉振之也。金声也者,始条理也。玉振之也者,终条理也。始条理者,智之事也。终条理者,圣之事也。

所谓(集大成)用音乐来比喻就是(金声玉振)。金声是音乐开始的脉络条理,有始物之义。而玉振则是结束的脉络条理,有终成之义。于人事,要能创始一件事,让事情能够开始很有条理而上轨道,这需要聪明智慧。但要让创始之事能够完成,并加以发扬光大,那么单靠聪明智慧是不够的,还需要圣人的人格影响力。集大成的孔子,既有创始的智慧,还有足以成事终事的影响力。

如何用易经来诠释安全工作

孔子讲仁义,尚礼乐,认为君子当以仁义为涵养,行之于外则中于礼乐之节。孔子当然也将这样的思想带到了《周易》,也包括了对于《周易》中君子与小人的论述,《系辞传》中有几段引述孔子对于《周易》经文的注解:

子曰:小人不耻不仁,不畏不义,不见利不劝,不威不惩,小惩而大诫,此小人之福也。易曰(屦校灭趾,无咎),此之谓也。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小人以小善为无益而弗为也,以小恶为无伤而弗去也,故恶积而不可揜,罪大而不可解。易曰:(何校灭耳,凶)

子曰,作易者,其知盗乎?易曰:(负且乘,致寇至。)负也者,小人之事也。乘也者,君子之器也。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盗思夺之矣。上慢下暴,盗思伐之矣。慢藏诲盗,冶容诲淫。易曰(负且乘,致寇至),盗之招也。

(劳谦,君子有终,吉)子曰,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语以其功下人者也。德言盛,礼言恭。谦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

子曰:知几其神乎!君子上交不谄,下交不渎。其知几乎,几者动之微,吉之先见者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易曰:(介于石,不终日,贞吉)介如石焉,宁用终日,断可识矣。君子知微知彰,知柔知刚,万夫之望。

子曰:君子安其身而后动,易其心而后语,定其交而后求。君子脩此三者,故全也。危以动,则民不与也;惧以语,则民不应也;无交而求,则民不与也。莫之与,则伤之者至矣。易曰:(莫益之,或击之,立心勿恒,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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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所说的(君子)、(小人)其实兼具二义。一是既指地位之尊贵与卑下,二是又兼及品德上的高下。

这种颜色最为鲜明的如《大象》传,都用(君子以…)的语法来诠释君子面对不同处境当有如何之作为,而这些作为都与修身治国有关。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云雷,屯。君子以经纶。

山下出泉,蒙。君子以果行育德。

云上于天,需,君子以饮食宴乐。

十翼相传是孔子所作,不过这个说法大有问题,十翼比较象是孔门弟子整理孔子讲学的见解而成,部份则可能是孔门弟子的言论。以《系辞传》来说,它的成书方式类于《论语》,比较可能是孔门弟子对于老师课堂言论的笔记。因此里面混杂了孔子之前的古人论述,这部份可能是当时孔子的教材或孔子引述先贤言论。也混杂了孔子之后的孔门论述,这部份可能是孔子弟子对于老师言论的发挥,然后被孔子的弟子的弟子所记录下来。但无论如何,可从十翼见到孔子对于《周易》诠释的这种重要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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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断

就如前一篇文章所说的,《周易》中的君子原本指的是有权位而尊贵的精英份子,小人则是指基层而地位低下的平民、小民。但《易经》并不专属于精英。事实上,由于《易经》的普及,绝大多数读易经、用易经的人,都属于平凡而没有官位的小人。怎么可以说只有君子可用《周易》来问事呢?甚至从《周易》中有小人吉、小人凶等判断用语来看,在周朝时《周易》的使用应该也不是贵族精英、在上位者的专利。

所以(易为君子谋,不为小人谋)讲的君子和小人并不是这个原始的社会地位上的意思,而是一种道德上自我提升的期望。精确来说,意指我们读易经,就要学习做个有德性的君子,让自己不断在品格上向上提升:不管你的社会地位是小人还是君子。

另外一种错误的解读是,有人会因此以为自己读了易经就变成君子了,就像社会普遍会把穷困、没读书等下层阶级的人认为比较没品德。而富有、光鲜,饱读诗书有成就的人品德就比较高一样的心态。

宋明之后的一些读书人,的确常常可见这样的敝端。往往以君子自居,以为自己读了些圣贤书,有了经世治国的理想,然后自己就是正义的一方,是君子。而和他相对立的就是小人、奸人,形成了一种读书人的傲慢。就好比有人去算命,常常把自己不喜欢的人,对自己不利的,全都视为小人一样的道理,这种思维,可说是把(易为君子谋)想歪、想错的典范。子曰:小人不耻不仁,不畏不义,不见利不劝。不威不惩,小惩而大诫,此小人之福也。

易曰(履校灭趾,无咎),此之谓也。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小人以小善为无益而弗为也,以小恶为无伤而弗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