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之前,一个山清水秀的偏僻小山村,天刚亮,村民们便都集聚在了村里的祠堂。
祠堂中间的地上,躺着一具,那似乎是刚从水中捞出来,眼珠子暴突,嘴唇发青,面部表情极度扭曲,特别是高高的肚子,像是被什么东西了一样,了花花绿绿的,看的让人头皮。
更让村民们恐惧的是,身上穿着一身道袍,手里还拿着断成半截的桃木剑。
村民们哆嗦着看了看的后,同时转向一个年过半百的长者,喃喃道:“村长,现在怎么办啊?”
“村长,那水忒厉害,如今都已经死了两个和几个了,还能去那里请高人啊?我们还是赶紧收拾好细软,一起跑吧。”
老村长眉头紧皱着道:“咱们村儿差不多有几百口人,还有不少老弱,怎么可能举村而逃?怕就怕跑也跑不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破衣烂衫,脚上蹬着草鞋,长相却是眉清目秀,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少年,慢慢走进了大河村。
少年似乎有日子没吃过饱饭了,身体很瘦,脸色也有些苍白,不过他的眼神却是很清澈,显得整个人都挺精神的。
少年像是来过大河村似的,知道路,直接朝着村里祠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奇怪的是,这么一个跟讨饭的叫花子似的少年,一路走来,村里的狗不但没冲他吼叫,反而看到他,那些狗立即夹起尾巴呜呜的躲开了。
很快的,少年就来到了祠堂的门口,淡淡的出声道:“我能帮你们除了水。”
少年的声音不算大,但所有的村民都听到了,瞬间,整个祠堂就变得安静了下来,村民们的目光同时转移到了少年的身上。
“后生,你是什么人?”老村长打量了下少年,走上前来。
少年抬眼看了下老村长,吐出了三个字:“秦无名。”
听到少年的回答,老村长的眉头微微皱了下,:“无名后生,你是?”
秦无名摇头。
老村长又问:“那是?”
秦无名还是摇头。
“不是,也不是,那你怎么除水?”老村长有些不悦的道。
秦无名没理会老村长说的话,而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十二个人,六个本村人,六个外人。”
听到秦无名这话,几乎所有的村民都是一愣,别人不知道秦无名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可是很清楚。
加上今天刚刚死掉的,这一年来,村里正好是死了十二人,其中六个人都是村里的人,另外六个则是他们请来的高人。
“后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老村长顿时惊讶的道。
秦无名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道:“我就是为了那水来的,你们若是不相信我,我现在就走。”
说着,秦无名就扭头准备离开。
老村长连忙从祠堂里跑了出来,满脸殷切的拉住了秦无名,出声道:“小先生别走!我们相信你,还请无名小先生救救我们。”
秦无名停下脚步转过身,扫了众人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道:“我不能白出手。”
老村长怔了下就明白了,当下小心的:“不知道小先生要多少大洋?”
然而秦无名却摇了摇头,“我不要钱,管饭就行。”
老村长一听不要钱,当即心中松了一口气,眉开眼笑的说:“好说好说,保管小先生吃喝好。”
秦无名嗯了一声,然后走进了祠堂里,瞧了一眼地上的后,道:“先把抬走吧,这东西不能留在这里。”
老村长连忙喊了几个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快把抬走埋了。”
几个胆子大的村民赶紧上前,给盖上白布,抬起来就要走。
然而这时,秦无名却是微微一皱眉,喊住了抬尸的村民:“等等。”
抬尸的村民立即停下了脚步,不解的:“小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秦无名转过身,目光转向老村长,“另外那十七个人的,也都埋了?”
老村长有些莫名其妙,当即就疑惑的了点了下头:“埋了啊。”
秦无名直接喝斥道:“糊涂,怎么能埋!那种最容易尸变,只能烧,快去把所有的都挖出来,一块烧了!”
不敢耽误,老村长亲自带着人去了埋的荒地,还好,的人不能进祖坟,即便要重新挖出来,也不用担心动祖坟。
不一会儿后,整整十七具就全都挖出来了。
的是,原本就已经腐烂的,这会儿却没了半点腐烂的迹象,十七具全都是面色乌青,身体僵硬。
而且最早死的那几具,脸上已经起了一层白毛,指甲也长长了,尖尖的,很吓人。
秦无名看到有些庆幸的道:“还好,埋的地方不重,还没彻底尸变,要是再晚上一个月,就会有两个变了。”
很快的,十八具就在大火中变成了灰烬,弄的全村到处都是一股子糊肉味儿。
等烧完,老村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恭敬的向秦无名询问:“小先生,接下来要干什么?”
秦无名看了下村后那条河的方向,然后说道:“今天晚上,等我先去会会那个水再说。”
老村长知道水的厉害,连忙说:“那水可不一般,小先生要小心点儿,我先安排个地方给您休息吧。”
秦无名点点头,“我有数。”接着一摆手:“住处就不用安排了,我住祠堂就好。”
这倒不是秦无名客气,他是真的不习惯睡床,这么多年来,流浪了无数个地方,都是天当被地当床,要么睡草丛树林,要么就钻山洞。
夏天天长,一直到等到戌时三刻,天才彻底的黑下来,秦无名也在这时睁开眼睛,朝着村后那条大河走了过去。
这条大河,水流的很缓慢,一点儿水声都没有,秦无名直接 到河岸边,眼睛死死的盯着水里。
然而秦无名 在那里好长一段时间后,河里并没有一点儿动静。
秦无名也不急,继续等着,差不多快到子时的时候,捡起了一个小石子,接着咬破自己的手指,抹了一点血在石子上后,然后又把石子投进了河里。
片刻后,那石子落水的地方,忽然咕嘟咕嘟了水泡,接着就有一团黑影缓缓的出现在了水面上,仔细一看,那是一团头发!
下一刻,哗啦一声水响,那团头发就跃出了水面,还带出了半个红色的人身子。
那半个人身子分明就是个女人,的黑色长发下面,是一张惨白的脸蛋,两只血红的大眼睛宛如两个红色的窟窿,还有她那乌黑的嘴巴用力的张着,满嘴的白牙,面目显得极其狰狞。
这就是那个祸害大河村的水了。
然而看到这个面目狰狞的水,秦无名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嘴角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总算出来了。”
女水一眼看到了秦无名,当即伸出一双有着长长指甲的利爪,同时还发出一阵骨头摩擦的咯咯声,紧接着就厉声叫着朝他扑了过去。
秦无名仍旧是淡定的 在原地,眼看着女水的利爪就要抓到他的喉咙时,他才猛的探出右手,一下子就抓住了女水的手腕。
“怎么,尝到了我的血,就急着想要吃我了。”抓住女水后,秦无名又轻笑道。
女水一惊,即便是前些日子来的那几个老老,也拦不下自己的一招,可眼前这个家伙,居然连都没用,就抓住了自己。
女水当即就疯狂的挣扎了起来,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挣不脱秦无名的手,甚至连水的手段都用不出来了。
女水这才意识到秦无名是一个高人,她顿时慌了,惊声了起来:“放开我。”
秦无名听着刺耳的眉头微皱,道:“原来你也知道害怕,别喊了,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女水立刻不出声了,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服,打算伺机用出绝招眼前这个怪异的年轻人,然后再吸的血。
然而秦无名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没用的,现在的你还伤不了我。”说完,就松开了手,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多年不见,你会变成了水。”
听到这话,女水忽然愣住了,同时停下了准备好的杀招,眼睛死死盯着秦无名道:“你认识我?”
秦无名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道:“你先恢复生前的模样吧,现在的样子,很不漂亮。”
女水心中有些恼怒,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追:“你是谁?”
秦无名察觉到女水的动作,心头一阵的发酸,眼神变的有些温柔的看着她道:“玲儿,看来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啊。”
女水浑身一震,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玲儿这个名字,是女水生前的小名,可她都已经死了几十年了,一个少年,怎么可能会知道,这让她惊疑不已,当下就再次:“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无名直视着玲儿,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秦无名。”
玲儿一阵的茫然,自己生前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更没见过他,不论前生今世,都可以肯定这是之一次看到他,当即道:“我不认识你。”
秦无名一个苦涩的笑容道:“现在的你,不认识我倒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既然我已经找到了你,以后你就没必要做水了,跟我走吧。”
玲儿以为秦无名是要收了自己,略有些紧张的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秦无名认真的道:“我能满足你,做了我的女人,自然要跟我在一起。”
玲儿听到这话先是怔了一下,回过神儿来的时候立刻大怒,面容陡然间变得比先前更加狰狞了几分,连的头发都飞扬了起来,该死的家伙,居然敢自己,她最恨的就是之徒,于是当即厉声道:“你找死!”
秦无名脸色平静的道:“又生气,你别想的那么歪好不好,刚才你应该尝到我的血了,我的血对你有什么样的好处你应该很清楚,若是你能做我的女人,我的血随时可以提供给你。”
玲儿愕然了,心中是又羞又恼,片刻后回道:“当我好哄么,让我做你的女人,只凭你的血,还不够。”
话虽这么说,但玲儿心里也有些惊奇,秦无名的血,确实跟普通人完全不一样,对她有着极大的好处,甚至可以说对她有着致命的力,刚刚就是被那颗石子上沾染的血吸引出来的。
看着玲儿羞恼的模样,秦无名却是忍不住的皱眉,明明应该是个漂亮可人的女子,偏偏以这种狰狞的模样示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有着一对血窟窿似的眼睛,再加上水草一般的头发,别提她羞恼的样子多别扭了。
于是,秦无名再次说道:“你先恢复生前的容貌行不行,我还有别的事跟你说。”
玲儿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真正的容貌,曾经也正是自己的容貌,才导致她变成了水,不过她更想知道秦无名究竟想干什么,心里虽然有些不愿意,但还是冷哼着转了。
瞬间,一个面目狰狞的水,便变成了一个身段娆,鹅蛋脸,柳眉大眼睛的极美女子,的头发也变成了挽起的三千青丝,特别是她身上穿着的华丽红裙,显得整个人有着一种高贵优雅的气质。
秦无名上下打量了下玲儿,满意的笑笑,道:“真好看,不过你不该穿红裙子,白色的比较适合你,更好是紧身的旗袍,那样才能显出你前挺后翘的身段嘛。”
玲儿额头青筋暴起,果然又是一个之徒,更可恶的是,这家伙居然对自己评头论足起来了,真想把他拖到水下淹死!
秦无名看着玲儿样子,知道她又不高兴了,赶紧转移话题道:“我说真的,别当水了,做我的女人,跟我走好不好?”
玲儿忍着怒火冷声道:“若是我不走呢?”
秦无名摊摊手道:“那我就只好来硬的了。”
玲儿顿时防备了起来,准备随时逃回水里去,就不信了,他一个活人还能追到河底去。
察觉到玲儿的动作,秦无名苦笑笑:“你想做的事情,靠你自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成功,所以,我会帮你尽快完成。”
玲儿陡然间瞪大了眼睛,急声道:“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秦无名头也不回的挥了下手,道:“当然知道。”
说罢,秦无名的身影就渐渐的消失在了河边。
玲儿满心都是疑惑,秦无名好像对自己很熟悉,可自己对他却完全不了解,他,到底是什么人?
带着疑问,她回到了水中。
秦无名一路回到了祠堂,在来大河村之前,他就想好了怎么解决玲儿的事了,所以,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行动。
天刚亮的时候,老村长就的来到了祠堂,一看,发现秦无名正盘腿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当即就喊道:“小先生你没事!太好了!”
秦无名听到老村长的喊声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起身来笑道:“小子在这里恭喜大河村了。”
老村长顿时一怔,对秦无名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稍加思索了几秒钟后,便狂喜的:“小先生,难道你已经除掉那个水了?”
秦无名脸色一凝,然后严肃的道:“老村长以后千万别说这种话了,昨天夜里我去了河边,发现那根本就不是水。”
老村长满头雾水,连忙追问不是水是啥?
秦无名顿了下,回道:“河神。”
老村长活了大半辈子了,是个老人精,并没有马上相信秦无名的话,而是有些怀疑的道:“小先生,河神怎么会害人啊?”
秦无名当即冷哼了一声,“我来问你,你们村可是靠那条大河活的?”
老村长点点头,大河是村里的唯一水源,无论人畜用水还是灌溉庄稼,都要到大河里取水。
秦无名又问:“那这么多年来,你们可曾过大河。”
老村长愣了下,有些惭愧的摇摇头道:“没,没有过。”
秦无名神色有些不高兴的道:“这就对了,你们只向大河索取,却从来没有过,以前没出河神的时候无所谓,可眼下有了河神,仍旧不,河神怎会不怒?”
老村长一听这话就慌了,原本还以为是出了个水,没想到会是河神,难怪连那些都惨死了。
当下膝盖一软,差点儿地上,同时慌忙道:“小先生,以前我们是真不知道要河神,现在该咋办啊?”
秦无名一摆手,道:“只要马上开始河神,再把仪式办的隆重些,就能够河神了。”
老村长心里一个咯噔,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怕是要大,不过想到河神的之处,只能暗暗咬牙说道:“小先生放心,我们肯定会把仪式办的很隆重。”
很快的,大河村的所有村民就又在了祠堂,老村长赶紧把河神的事情说了一遍,该出钱的出钱,该出力的出力。
村民们一听,都表示赞成河神,相比于性命,破点儿财算什么,谁也不想成为河神下一个的对象。
村民们的反应秦无名似乎早就料到了,所以他也没再废话,直接把的仪式说了出来:
之一,在大河边设立香案,全村儿人行之礼,颂谢河神。
第二,准备好三牲六畜,要活牛活羊和活猪投进大河里。
说到这里秦无名停顿了一下,目光扫了一圈大河村的男女老少后,才说道:“最重要的是第三点,务必要做到,不然还是无法河神。”
众人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老村长连忙上前:“小先生,你就说吧,我们一定会满足河神的。”
秦无名眼神一凝,缓缓吐出了四个字:“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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