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秋季节实感短暂,随着气温降低,体感温度下降,人们的内心已进入冬季。其实,北方入冬的象征并不是下雪,而是开始囤菜,北方人的冬天从囤菜开始……
昨天:囤菜?那必须滴,生活习惯,一定要买
作家莫言在《》中描写过“上官家的”领着女儿们储存萝ト的场景:“我”母亲指挥七个姐姐把萝卜堆进地窖,姐姐们在料峭的小北风中瑟缩着脖子,翻捡、抬筐、摆放……保护萝ト们的健康,使它们平安越冬,一大家子度过漫漫冬季。这种场景在上世纪70年代北方乡村的深秋时节,可谓随处可见。
不仅仅在乡村,曾几何时,在北方的城镇,一家三口囤一百斤的白菜不是神话,买五十斤的土豆不是梦话,而是真实存在。
东北冬季气温零下三十多度,运输不方便,冬天没任何蔬菜,只能靠外运和一点大棚菜,价格很贵,数量也少,所以只能存一些白菜,土豆一类能长时间保存的。
“三十年前,到了十月份,家里最重要的事儿就是囤菜。”年过八旬的王大爷,如今依旧有着屯秋菜的习惯。
一到深秋,看到运菜的车停到街角,人们便会跑出门排队买,一买便是百十来斤,那时候的买秋菜,就像现在的“双11”活动,谁都会参与,不买点儿心里都不踏实。
白菜,是土生土长的中国菜,种类多样,包括山东胶州的大白菜、的青白、东北的大矮白菜,以及山西阳城的大毛边等。在中国,白菜的栽培面积和消费量那是稳稳地居于各类蔬菜之首。
白菜在北方是最受宠爱的,可谓是北方冬季里蔬菜界的王者。一进入深秋,就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充斥着北方,请自行脑补以下画面:
成车的白菜、土豆、胡萝卜、大葱等蔬菜在沿街叫卖,普通人家都是百斤为单位的买;走进小区,小区已经变成菜地,一排排晾晒的大葱整齐的摆列在阳光底下,自己找自己家的自留地,不用争抢,也不会丢少;楼道里,一颗颗被用报纸包好的白菜整整齐齐地立在不影响通行的角落里。
孩子们更大的乐趣就是围在大人的身边,帮着往酸菜缸里递白菜,自行脑补着锅里炖着腌好的酸菜白肉,口水随之不听话的流了下来。
“我老伴儿最忙活的就是腌酸菜。”王大爷回忆着:家家都有一口酸菜缸,一块腌酸菜用的大石头。无论贫苦与富贵,家家如此。腌菜最初的意义不是腌菜,而是贮。从前没有反季节的大棚作物,人们为了在冬天吃到绿色蔬菜而发明了腌酸菜这种冬贮大白菜的。
“腌好的酸菜配上冻豆腐,在锅里这么一顿,再来二两白干,别提多带劲儿了。”王大爷的心里是对囤菜满满的回忆。
今天:囤菜?咋地也得买点,一种情怀
“现在秋菜不好卖了,根本没有年轻人来买菜。”在哈尔滨郊区种菜的菜农田大哥如今很无奈。
“八几年的时候,秋菜可是‘香饽饽’,那时卖秋菜说实话可比现在省心多了,每到上秋的季节,就会有机关单位到我们这里抢秋菜。因为在那时分秋菜是单位给职工的福利,各单位都派车直接到菜地把秋菜拉走。现在是再也没那日子喽。”田大哥回忆说。“以前一家冬天至少买六七捆大葱,现在一般顶多也就买两三捆。”
在许多人的记忆中,二十几年前,每到这个季节,家家户户选购、晾晒秋菜的热闹场景,已成为秋天一道独特的风景。而如今,那种全民参与储菜的“运动”渐渐成为了“非主流”。
随着种植技术的提高,物流仓储的便捷, 购、超市的普及,舌尖上的南北美味已经同步了,各种蔬菜随吃随,买新鲜又方便。囤积秋菜已经逐渐变成北方人的一种情怀。
“家里人口少,也买不了那么多的秋菜了。”年过六旬的史先生,上过山、下过乡,如今屯秋菜纯碎为了情怀。
退休后,史先生在农村包了块地,自己种菜自己吃。为了情怀,还挖了菜窖,不是为了囤多少菜,而是为了感受那种当年的感觉。
“酸菜已经不是用缸腌了,而是用玻璃瓶子,想吃多少就腌多少。”随着生活习惯的改变,当年的酸菜,已经成为改换口味的菜肴。“人口少,去年腌了一缸酸菜,最后都扔了,孩子们不爱吃,我老两口也吃不了几棵,折腾半天还不够费事的呢!”
以上图片均为2007年10月拍
明天:囤菜?囤啥菜呀,冬天也能买。
“腌酸菜?这种技术早晚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哈哈!”“90后”上班族韩女士,对囤菜并不感冒。
如今许多年轻家庭都没有储秋菜的习惯,腌酸菜的技术也在渐渐失传。快节奏的生活,以及饮食营养价值的考虑,让秋菜难以开拓年轻人的市场。
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已经是油腻中年男子的小编既不会腌酸菜,更没有买过秋菜储存。但是,却有过在春节时花高价钱买一棵大白菜的经历。这些年,人饮食结构及储存条件的变化,使人们特别是年轻人渐渐冷落了囤菜。这些因素直接导致了秋菜市场的萧条。
如今连真正做餐饮的企业,也不再囤菜。“仓储成本高,可用价值也低,毕竟说老实话,过冬菜放久了会水分流失,不能入食,扔掉实属浪费。”在黑龙江省有8家连锁饭店的将军牛排餐饮管理有限公司CEO杨学东表示,以往每年囤6吨的秋菜,但是近些年,核算一下成本,已经不在囤菜,而是在冬季直接购买。
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囤菜观念也逐渐发生着转变。囤菜不再是人们为了提防冬季吃不上蔬菜而采取的一种措施,而是成为北方人越冬的一种习惯。现在腌菜成了一种爱好,是为了调节胃口。
囤菜已经少了筹备入冬的和忙碌,一车车往家拉的秋菜,一缸缸腌入味的酸菜,囤菜的小乐趣也终将尘封在“80后”的童年的回忆里。囤菜的意义已不再是为了食物,而是一份情怀,一份对过去生活的慰藉。
( :中国新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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