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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八两女命白话解释一生命运的简单介绍

三两八两女命白话解释一生命运

文/孙维青

祖母是个小脚女人,却不是纯粹的三寸金莲,祖母是在她八岁的时候随继母的到来开始裹脚的,虽说当时已经不提倡裹脚,祖母的继母还是怕大脚寻不上好婆家,狠心给祖母裹了脚,已经过了裹脚的最佳年龄,所以祖母的脚比三寸金莲足足大了一圈。

祖父母是旧式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依稀记得祖母讲过她刚做新媳妇第一年正月初三回娘家的场景,由于祖母是小脚,走不了太远的路,祖父不知在哪借的毛驴,驮着祖母去的,祖父的个头矮小,听祖母的描叙大致是超不过一米六,在前面牵着缰绳,小毛驴迈着小碎步,摇头晃脑,脖子上的小铃铛发出微弱碰撞声。而祖母的姐妹都是坐着高大的骡子,骡子昂首阔步,脖子上喇叭口的大铃铛发出“哗愣愣,哗愣愣”,带着节奏的声响,魁梧的汉子轻轻一揽,就把自己的媳妇扶下来,然后就把骡子拴在拴马石上。祖父尝试想把祖母抱下来,祖母怕祖父出了丑,自己顺着驴背滑下来。进家门的时候,祖母没忘回头看了看那几个骡子堆里那个扎眼的毛驴,和几个连襟一挡看不见的祖父。祖母臊的慌,要强祖母以后过年再也没和祖父一起回过娘家,父亲十二三岁的时候,有事回娘家,便由父亲推着独轮车送去。祖父在家也是甩手掌柜的,啥事也不会管,里里外外都是祖母掌管,祖父就是一介书生。

对于祖父我是没有丁点印象,问及母亲的时候,母亲告诉我祖父是我三虚岁的时候去世的。我恍然自己年龄尚小,不记事。母亲说是祖父去世的时候我是被大姨家的表哥接走了,忙于祖父的后事,无人照料。出完殡,我被表哥送回家,恰逢生产队分白菜,父亲把我放在独轮木头车上推着,路过了祖父的坟茔,回到家满脸通红,发起了烧,又吐又拉,吃药也不管用。祖母闻讯去了嘴里嚷着:“会不会是那老东西,没好处,打灾孩子”。打灾是就是死了的人灵魂回来附着哪个人身上,让人莫名生病,还治不了,祖母把胡同里的四奶奶请来驱除。准备一碗水,一双筷子,念叨对了,筷子就站起来,说到祖父的时候,筷子“腾”地站了起来,四奶奶去了用米面洒在门口,念叨让祖父吃了走。不知是碰巧了,还是真有神灵,睡了一觉,倒也好了。有了这个由头,和祖母的“不待见”,对于祖父我没有好的印象。

在我渐渐长大的时候,开始钦佩祖父,钦佩祖父的才华。祖父是食道癌去世的,并且病重期间饱受疼痛的折磨。祖父后期不能吞咽,祖父有个喝茶的小泥壶,父亲用它往祖父的嘴里滴入水,祖父曾央及父亲:“老二啊,你行行好,别让我受罪了,倒上点开水,灌进去,把我烫死吧”。他知道父亲是老二,犯浑,才对父亲说的,父亲红着眼圈不应允。祖父的去世是少了个天才,祖父有超常记忆力,对于书籍几乎都是过目不忘,且和说书人一样,讲的头头是道。以前生产队上有个屋子,每当抽烟歇息的时候,男人们就回聚集里面,请祖父说书,就着火辣辣的旱烟油子听得津津有味,就连注解都解释的清清楚楚。母亲和婶子要是偷偷去听的时候,祖父发现便会嘎然停止,祖父讲究老套,不在儿媳面前张扬,正听的入神的男人们,赶紧把母亲和婶子撵走。祖父还有个外号叫“铁算盘”,不管什么账目的收入支出,只要你念完了,他随口就说出答案结果,打算盘紧着忙活也没他快,准。这在当时也是一绝,也有请祖父去算账目的,村子里的人对祖父是敬重的。前些日子与哥哥凑在一起还感叹过祖父怎么没把他的诀窍留下来,想想

当时能填饱肚子就烧了高香,哪还有闲心去理会这些。

祖母生了七个孩子,后面的两个夭折了,二姑随姑父去了内蒙,伯父参加过抗美援朝,是部队军医,在陕西,大姑嫁在当地,父亲和叔叔前后院守着祖母。

我家三个孩子加上叔叔的三个孩子都是祖母看大的,只有哥哥一个孙子,且这六个孩子还是在六年之间出生的。祖母中等身材,只是比较瘦,坐着玉米皮编的蒲团,一个膝盖一个孩子,一个肩膀上再趴着一个孩子,两个稍大的围着跑啊转啊,祖母的身上头上被扬上沙土是常有的事。

祖母与叔叔同住,她住东屋,东屋窗外有个锤布石,那是祖母浆洗的地方

洗完的衣服干了在浆一下,叠的板板正正的,有时候在放在枕头下压一压。祖母的屋子北面有一个堂箱,一把圈椅,堂箱上有个席盒子,盛的多数是些桃酥之类的奢侈品。堂箱边上有个小瓮,小瓮上面有个用高粱秸串起来的箅子盖,祖母的吃饭的就头都是放在上面,用小蔢萝扣起来。靠炕是祖母的一个小柜子,上面有个雕花的梳妆台,木质不是很好,显得有些粗糙,每逢坐在梳妆台前梳完头,总是要拿起一个小镜子,看看脑后挽的发髻周不周正,别的籫子歪不歪,祖母的头发已经很稀疏,细细的一缕,为了使发髻饱满,好看,里面就会放上绑好的假发。炕上一般都是光板席,被子褥子叠的规规矩矩,靠墙垛着,只有灰色的毛毡折叠几下放在炕上,上炕坐着或者吃饭,祖母都是坐在毡子上。

祖母一天吃两顿饭,并且初一十五吃斋饭,祖母吃的很精致,每顿都有玉米面稀饭,馒头做的个头很小,也就是二两的模样吧,不像母亲做的足足有八两一斤。后来知道祖母是为了省柴草,做的小了熟的快,也是给自己定量,主食吃的很少,多数都是喝上两碗稀饭填缝。就头也都是很小的碟子,碗盛着,通常就是做熟了的咸菜丝,自己做的能拉出长长丝的豆碴酱,三两块咸豆腐,偶尔炒点菜。由于祖母吃的少,加上伯父和二姑也寄钱,父亲叔叔就不让祖母吃粗粮了。况且祖母挨饿的年代也受了不少苦,吃的梧桐叶全身浮肿,省下别的给家人吃,想各类方法去寻找吃的,用现在的话就是个女汉子。父母亲也是散工回来就吆喝让我们回家,让祖母歇息一下,喘口气。掂着小脚,里里外外,小的大的,足已让祖母吃不消。记忆里,再怎么累,祖母从来没骂过我们,打过我们。祖母养的两只鸡下的蛋,除了攒着赶了人情,剩下的就是被祖母用油煎了,给我们打了牙祭,几个孩子坐在小板凳上,扭动小屁股,祖母轮流,一人一口,祖母说我们的小嘴张的和小家雀一样大。吃完了舔舔油汪汪的小嘴,出门告诉路过的人,奶奶煎了鸡蛋给俺吃。

岁月进入上世纪八十年代,哥哥姐姐们有上学去了,有的去了育红班,家里的也都五六岁了,祖母的担子轻松了不少,祖母可以干各类家务,我和叔叔家的妹妹时不时调上一块泥巴,做出各类点心,长岁,桃子的模样,也会跑到过道里野菜当模子,把叶子按在“点心”上,印出图案,晒干了,放进篮子里,送给祖母,扬言给祖母送“百岁”。可是祖母终归没有活过我们给她送的“百岁”。

祖母晚年是四世同堂,虽然伯父家有两个儿子,但只有大儿子回来过,祖母的希望都在哥哥身上,嫂子没结婚的时候,每逢祖母过生日,都会给祖母做上一个大寿桃,惹得祖母拉着孙媳妇的手不松开。哥哥结婚后,知道嫂子歇礼拜天,都会拄着拐杖去坐会,回回都是被嫂子拉上炕,祖母规规矩矩盘上腿,天冷的时候嫂子会拽过棉被给她盖上。祖母坐上半个小时,就会摸着拐杖,伸开腿做欲走的姿势,嘴里说着别耽误做事,直至嫂子夺过拐杖告诉她没事,祖母才心安理得坐着。临走的时候,掀开大襟衣服,掏出两点鸡蛋让嫂子给哥哥吃,走了几步似乎又觉得不妥,叮嘱嫂子也吃一个。以后嫂子给她生了个重孙子,她不相信,去看孩子,先扒开小被看看糊弄没糊弄她,在确认没有骗她,才把小被给盖上。重孙子的到来,让祖母晚年的生活又填了一束阳光。

祖母八十九岁那年,二姑回家了。母亲闲说话的时候,说起祖母的心硬,好几年不回来的姑娘回家她也不是很喜欢,还常常指责,走的时候连门口也不送到,每当二姑嘴里叫着妈我走了的时候,祖母都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这次回来二姑住了一个月,我们送二姑走的时候,祖母依然没出门,二姑刚刚走出门口,祖母在家放了长声大哭,把我吓得赶紧回去,祖母扶着猪圈墙大声,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矜持。二姑也听见了,抹着眼泪走的,她不敢回头,怕再也走不出这个家门。母亲和婶子小声说起祖母的改常,怕不是祖母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最后一面了。

祖母在二姑走后的一个多月后摔倒了,伤到骨头了,二十几年前的医疗不是很发达,加上祖母年岁大了,不宜做手术,找了民间偏方敷,虽说是长好了,祖母却不会走路了,落炕了,本来就消瘦,再加上不活动,肌肉萎缩,更是皮包骨头,那裹过的脚显得格外大,令人心酸。祖母在炕上呆了半年多,临近小年的时候祖母开始嗜睡,男怕精神,女怕睡,这是民间对将要故去的人的总结,祖母在睡醒的时候告诉婶子,说她不好了,你们好好看着我吧,还有厢房墙上挂着一个袋子,里面叠的元宝,用它来装倒头包袱吧!那都是祖母收集香烟盒里的金纸,银纸叠的。

之后祖母就一直昏睡,不吃不喝,腊月小年这天早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父亲和主丧的商量,过了小年,能不能算就长一岁,写上九十岁。主丧的说得按规矩办,不过春节不能长一岁,于是祖母的棺材上贴的红纸上写的是享年八十九岁,这对父亲是遗憾的。

祖母虽已故去二十余年,但抚育之恩不敢相忘。感恩我的祖父、祖母,有道是,祖辈绵延,福佑千秋。

三两八两女命白话解释一生命运

孙维清,山东散文学会会员,山东龙口人,闲暇之余,写写小文。已经发表散文作品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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