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乾隆 铜鎏金宝塔式万字纹香熏一对 通高118厘米 观复博物馆藏 正在北京馆·紫檀厅展出
现藏于故宫的一对金亭式香熏,通高112厘米,是清同治十三年以黄金打造的,五角形带栏杆的基座上分别刻着“一一一两四钱”、 “同治十三年二两平八成金重一零九两八钱”。其款式造型与观复博物馆展出的一对宝塔式万字纹香熏几乎没差别,只是材质不同,为铜鎏金的。从基座往上看,中部圆筒全是镂雕的,雕的是“卍”字锦地纹、蝙蝠纹和团寿字纹,分别代表了“万寿无疆”和“福寿安康”的吉祥寓意。
清同治 金亭式香熏一对 故宫博物院藏
香熏所展之处,就是观复博物馆紫檀展厅,这里的陈设也是严格按照清廷制式来的,清代专门制定了《钦定宫中现行则例》,以规范紫禁城内十二宫正殿内安设,以宝座为中心,后有屏风,左右各陈设太平有象、角端、香筒等。其中,“十二宫各设……铜垂恩香筒一对”,置于大殿两侧的堂阶之上、皇帝之左右……此对铜鎏金宝塔式万字纹香熏正是前面提到的“垂恩香筒”,香熏和香筒只是两种叫法,也有叫“香亭”的。香筒置于宝座两旁,每当皇帝升殿时,香筒内点燃香料,其孔洞中发散出香烟,于殿内升腾缭绕,颇显肃穆凝重,借喻皇恩浩荡,紫气东来的神圣之状,垂及万民之意。
太和殿(俗称:金銮殿)
那么垂恩香究竟是什么?我们得先从明朝的龙挂香说起,李时珍《本草纲目》中提及龙挂香:“亦或盘成物象字形,用铁铜丝悬爇者,名龙挂香。”关于龙挂香的配方,周嘉胄在《香乘》中这样写道:“黑龙挂香:檀香六两、速香四两、黄熟二两、丁香五钱、黑香四钱、乳香六钱、芸香一两、三柰三钱、良姜一钱、细辛一钱、川芎二钱、甘松一两、榄油二两、硝二钱、炭末四两,右炼蜜随用和匀为度,用线在内作成炷香,银丝作钩。”
《香乘》 明 周嘉胄(著)
清初依然沿用龙挂香这一名称,直至雍正三年(1725)十二月二十五日,造办处“做得垂恩香一百支,郎中德保呈进。”自此得雍正帝赐名后,龙挂香一词出现的频率就不多见了。这里插播一条冷知识:同年同月,正是年羹尧被雍正帝赐令自裁之时,这一百支垂恩香并没有垂恩于年羹尧,不禁令人唏嘘。
电视剧《雍正王朝》中的年羹尧
清宫所制的垂恩香其实配方上与明朝没有太大的出入,垂恩香筒的结构也是基本未变,仅从字面上来看,垂——倒垂之意,此香燃烧时必然是倒流的,因此垂恩香筒的顶盖内部设有带凹槽的横撑或者金属链钩,方便悬挂垂恩香。正是因为高深的筒道,悬挂的垂恩香燃烧的时间也比一般的线香更长,这种大体量的宝塔式或金亭式香筒,往往都出现于大宫殿之中,可以满足宫内举行盛大庆典之需。
《如懿传》海报之钟粹宫
时至今日,金瓦金銮殿,皇上看不见,金秋金亭垂恩香,不知桂香初想处,秋思动者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