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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字风水择日初级篇正板书

柏乡魏氏传家录

王朴生点校

柏乡魏氏传家录卷三

男勷熏沐敬辑

家语云:剑虽利,不厉不断八字风水择日初级篇正板书;才虽美,不学不高;虽有旨酒佳肴,不尝不知其旨也。故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不究,由此观之,则教学相长也。谓世间有生来颖慧,不待教悔而成,此必不然。谓世间有生成愚顽,教诲之必不成,此亦必不然。盖不教不成,教则必成也。若教之不成者有故缘。其心之不受,心之不思,心之不改,心之不悔。受而思,思而悔,悔而改,凡夫立跻圣地矣。不然日与仲尼居,无益也。不改悔之人,将来庸劣卑贱,见笑于乡党。其事犹小,得罪于祖宗其事最大,且焉能免于人之鱼肉也。吾观燕子之飞,薄于云际而不止。蚁之穿穴,依于垤隙而不窳,一得其所乐,一得其所栖也。今人之学,不能诣于高深者,燕与蚁之勿若矣,将为雀耶螬耶?示儿!

周公之指南车,即今所谓定南针也。昨有客自闽中来者市得,以其一与尔夫为学,亦有指南车在,人心自悟之耳。苟不于此明徹则心无定主,必有岐路亡羊之叹。某某三子墨寄到,仅能识题耳,遂得中式①,亦可见吾乡人之不肯读书矣。然乡里何足论,文士生斯世,要当与天下豪杰争胜负耳。宜即勤苦读书,此外无多嘱。功名既无寸进,无论不能,与海内贤者较,即同里同堂转眼拜其下风矣。夫学不进,则福亦不能享。蜉蝣之羽,衣裳楚楚,亦何益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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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魏裔介诞辰四百周年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封面

纨绔之子,俗人奉之,识者恶之。是以凡为公子者,往往德业不立而见笑于人也,岁月岂我待哉!

魏氏家门盛衰,全在明岁一科。寒夜青灯,将冰雪放入心胸间,方有清泠泠一片好文字出来,岂有庸俗为怀而能锦心绣口耶!人不奋志,终无所成立,且亦弗克寿,言之谆谆矣,何听之者如水之投石耶!李伯潜至府住数日,劝之以读书穷理,盖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但有一人向上领会的,我也不惜舌敝唇焦,而岂易得哉!斯可为浩叹也。尔辈不立志为圣贤豪杰,我心终无喜悦之处,半月一月不见文字,真是自暴自弃。世人恨无名师,尔直盲人骑瞎马,任其乱撞。我与伯潜有诗二首可令抄而观之,适見尔手书精义,吾心悦矣。少年若不努力,则终身梦梦矣。嘉孚病愈,亦令其手抄,断不可委之书胥也。一时荣辱何足问,终身趋向乃为真,尔其勉之,非特孝乃自成其为人也。

昔高柱河与白仲玉,郎舅之亲也。白以辛酉中,而柱翁一鸣喜之后不复见之,白每往晤之,则闭门不纳曰:俟我中后再与你相见也。今清晨气质,清明正澄,心昭徹之,时而每早闻献宸笑语声在,献宸有功名在身,不知未中诸公何以自处?若不立高柱翁之志,断无所成。读书作课必得一高明英特之人,听其议论,发其才情。而吾乡殊属乏才,即侥幸中一举人进士,不过记诵时文,全无实学,何曾见功名发达乎?

如唐山某文学前辈而太板迂,古文诗全无润泽。宁昌某精于举业,而诗文不闻,其真定诸生贫徹于骨,俱不闻有今古兼优者,岂燕赵应如是,寥寥哉!惟尔三叔今古兼通,而近有所迷,吾前训诚之,至今无回音,何也?虽然求之友而不得,独不可以自奋乎!今尔叔侄兄弟四五人,俱少年精力有余,若能今古并进,数月之间,自当令人刮目。使四方闻之曰:柏乡魏氏有今古兼优七八人,又何必待人而兴也。

大凡人生在世须先看身份,如身份庸下,读不得书,安于田亩可也。尔生而尚有资性聪明,但心气浮泛,一离此地,则如不繋之舟矣,故当日日读书,期于必成而后已。尔见吾郡官生,有何人称豪杰而为人所称道,勿绝者耶!人生一日之计在于晨,此时志气清明,正好清心诵读,迺周旋人事,可见无志之甚矣。我以官居极品,未尝一刻不爱书卷,有事拜客,皆于晡后,尔岂不见也?以后尊我家法勿得自旷,要知美酒肥肉暖床热被间,必无英雄骨气,须将油腻脂苇用百斛纯灰洗之,方有出头处。试看范文正公在长白山断韲画粥,后来成百代殊绝人物。至今范中堂为兴朝宰相,尚是八字风水择日初级篇正板书他后人,岂有终日虚谈而能有成之理!王衍清谈,竟误典午②,鸟飞兔走,时一去不复再来也。

观某某五人,物化之速,虽曰命数有定,亦由存心积行,有以致之。是知楚先君之训曰:民生于勤,勤则不匮,故劳者未必亡,而逸者未必存也。尔辈但勤学存心,勿令此心放逸,何患无功名,何患无福寿!人之少年,心气有余,为学易入于此。加工则气质变化,日以清明,否则渐流入于非,僻而不自知矣。此乃人禽之关,亦终身成否生死之关,妙理无穷。

东汉诸帝临雍称制,称制者亲讲也。今朝廷设立侍读侍讲,亦日进讲章,何况书生所司,何事而云我不屑焉。僻謬自欺,所谓民斯为下者此也。作文会课,最可以收放,心若见题目,不能了徹则憬然曰:吾平日看书,何事构词?意不能融会则憬然曰:吾平日原未熟文,如此日进,不患不成。若悠悠忽忽,苟且了事,次日至书斋,照旧怠惰。此谓自欺,耽搁一生,切以为戒!

“槐花黄,举子忙,闲时做下忙时用,管甚槐花黄不黄”,此古来相传之语。然举业之妙尽在于是,虽高才名公,亦未有不由揣摩而得者,尔其识之!昨诸人写书来,皆云诸子侄有奋发之意,然此须有常乃妙,勿奋激于一时,而怠于数月之后也。陈学山告我云:“书从明远楼边读,禅向涅槃堂内参”,可谓慧语。盖到明远楼边方知己生平之不学也,尔等勉哉!

某至府知儿于正月初三日入园闭户,其用功不无疎密之不同。第一严禁往来说话,凡闭户读书之人,鬼神爱之,文昌记之,远近士子闻而畏之,闾巷小民亦必颂之,有如是种种好处。若闲游虚谈,犹如不闭,岂不可惜!举业非一等,有真经济,有文章词藻,有理名气,足可为举人进士者,有平妥仅中者要为最上。一等必有真传,博通今古,通于天人性命,三场精熟,此在三年中无一刻之暇也,俗学何足望此!畿南人才寥落,深可嗟叹。

观尔材具尚堪鞭策,今不用工过此,则我退归山林,不待尔于长安道上矣。夫读书之道,谢绝俗务方能有成,故曰用志不纷乃凝于神。若日读一二篇文字,看一二板书,此可以考好秀才耳。终不能有所深造,况如此工夫,亦间断乎?西宅幽僻完固,中秋前收拾完,择日闭户。至于看视庄家,定省父母,礼之不可少,事之不得已者,不妨数日一出也。惟纵欲败度,使目深而面黄,则令人望之而惧,而己不知惧也。若朝入暮出,仍是欺人,何益 ?欲作名流,欲作俗子,惟在尔自择之。

向来为尔及诸弟侄教训,舌敝颖秃而志气昏惰,苟且度日意在欺饰,或数日而不看书,或数月而不作文,试问自来作举业者可有如此用功否?甚而滥套本头,不知名家为何人,讲意高阁,前后不见一圈点,试看大名新发诸公,其于圣贤书理大全,浅说直解等书,皆逐字细心,非一二年粗率工夫也。即不能远法古人,独不可近友天下之善士乎!自今严立课程,日读文几篇,看书必将讲章细看;日几板阁老犹作直解,何况尔辈若不从此用功,终日选文徒劳父兄之心血而已,可叹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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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济堂文集》魏裔介著 魏连科点校

昔余十一岁考试入院,即能执笔为文,然未窥理道之奥也。迨十七以后,乃能沉潜苦作,而文思亦日以进。至于史记通鉴文章,正宗陶杜诸诗,皆做秀才时便已熟玩而得其趣,非待举孝廉及南宫中式后也。今诸子侄之文,肤浅无深入之处,而又不知古学,悠悠忽忽旷日玩时甚者,窃取旧文以涂饰耳目,如此则苟且无耻,徒劳长者疲敝精神,阅视何益?庸才平流无益于天下事也,明矣!自今以后,一月姑作三课,贤不肖听之可也。心志荡久,几至不可收拾,倘不改图,性命且不可保,又何论功名享用耶!丈夫宁为鸡口,勿为牛后,方今仕宦毕竟是四衙门州县之职,徒劳人耳!今冬断不可虚度,即以今日为始,速加苦功。嘉孚必该请先生,但某甚庸岂堪为人师,而尔亦当另寻一才士作伴,不必仍食酸馅之食也。丈夫生世若不高明,必无享富贵寿吉之理,我何言不曾教尔,尔其思之!

今日复阅温公通鉴,张玄素直言敢谏名臣也,唐太宗擢为光禄大夫。玄素少为刑部令史,太宗对群臣问之曰:卿在隋何官?对曰:县尉。又问:未为尉时何官?对曰:流外。又问:何曹?玄素耻之,出阁殆不能步,色如死灰。夫太宗之问,视之轻薄,固非使臣以理之道。而玄素之色如死灰,亦其识之未弘也。然官至大僚而终以不出身正途为耻,然则士生斯世,所重者岂不在于名哉!欲争名惟在读书,勿徒怀死灰之耻也。

阅某文吾邑中无此秀才,即吾家亦无此秀才,已发者亦无此本领,尔等试细观之。彼何所传而矫矫如此耶!事在自奋而已,心既不虚,又不能自强,骨力萎靡,所谓如脂如韦,如何干得一件事?其究也如妇人女子靠人度日而已。徐公肃少年状元,尔见之应增一块恧心,应生一欣羡心,雍之言。然解元文甚好,宜速读之。今科已至五六月,闻某等尚未读前科墨卷,鸿飞天外,弋者乃张罗耶?尔速速诵读,来岁吾家入闱虽有五六人,然恐以悠忽度日,倘不能上进,则尔父晚岁竟无有娱心之处。尔等饱食煖衣,看人家志气轩昂,岂不自愧!此处宜细心思之也。淡泊明志,宁静致远,诸葛公以训其子。欲闭户者,亦须戒酒,日用肉不过半斤。若肥肉好酒,欲念必起,制之难矣!古人读书山中,家报有平安字即投之于涧。若庸流俗子,一事不知侥幸,一举志得气满,终是一块顽物,吾目中不欲见之。

孔子大圣人也,而老聃犹戒之曰:去子之骄气与多欲,态色与淫志。何况后生小子哉!子能收拾妄念,一心黄卷与圣贤相晤对,不失为佳子弟也。缙绅士大夫往来,可以去俗情广闻见,此正不妨可恶者。俗子献媚,狂饮无度,驰马郊外,丧心逸志耳。如庄农园圃偶而游览,乃为正事。俗子至而几案之间皆有浊气,俗子去而视听之前乃得清旷,是知雅俗不同,如香臭之迥然,不可混也。而邑里之间,俗子纷沓,高人绝迹。倘尔等后生染其俗气,如油入面,终不可出;如墨写扇,终不复白,戒之远之痛之恶之,如是可以自爱其鼎。

今与尔等约,用三年暗修工夫,不许一毫煊露。此间秀才固陋,庸鄙无可资益者,须从容物色有才学之人,为师为友。文非我选,一篇不必入目,会课止应五七人耳,何须贤愚混杂。恐一为同会,则小人摘他不开,将来所损不小。嗣后非会课日,一切谢绝之,乃善人无性情,不可以为人也。吾家某某如蜉蝣,朝生暮死耳。夫不自勉者,其转眼流落必至于此,哀哉!告勷嘉知!吾昨经行坟墓,不禁凄怆!吾食息人世而亲迺在泉壤,莫得奉养,此古今之至痛,人生无可如何者也。凡为子者,言念及是,鸟可不尽,爱曰之诚。谕勷嘉知!吾行年五十八矣,自念生平于朝廷颇有效力,于尔祖父母实鲜报答。因己丑年俱去世,而其后富贵竟未享用,今竖碑建坊,聊尽心于万一。若生平著述,刻者已多,惟四书日录不可忽也。祖母盛德,世所罕见,一生教育备费苦心,写至于此,双泪俱下。吾作列女传续之于后,亦可以报吾母之万一。

昨祝兴仁去其家,报想已至即照所谕行之。凡事及时做之,人生不容一息停也。如梁氏有雕桥庄、竹甫屯,皆其祖先为之,享用百年矣。吾家自侍御祖故后,家业中衰,尔祖拙菴公支撑门户,经营半生,又遭兵燹,今日事事费心费力,尔当知此艰难也。昔人所以欲绝世离群者,只为世人所作所行全然看不得。然贫贱之士则可,若世家却行不得,惟有柳下惠油油然不忍去,得远须远之。细观市井之辈,皆系马扁③之流,少年子弟鲜不为其所愚惑者,以后宜痛绝而远之,宁取腐儒不至为害也。近见时人所为,多不合于礼,此间风俗,虽圣人不能化也。圣人而无利与之,斯去之矣,亦各守其所尚而已。嗣后往来交际,尔等记之慎之,勿为竖子所诈!

朴注:

①中式:汉语词汇,读音为zhōng shì,意思是指科举考试被录取。

②典午:司马之隐称。

③马扁:合而为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