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为虚拟历史朝代,不涉及真实历史朝代,如与其他文章相似,纯属巧合!)
“今天天气不错啊!”
“是啊,就是有些热。”
“夫人,你看大伙忙得满头大汗。”
“我去让厨房准备些凉茶、馒头和小菜,待会让他们歇歇,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哈哈哈,还是夫人想得周到啊。”
远处匆匆跑来一个家丁,气喘吁吁地停在了李遇面前。
“老爷,总都大人来了。”
李遇听后上前扶了一下家丁,说道:“快快快,赶紧去准备一壶好茶和上好的点心送到内堂,可不能怠慢了。”
李遇吩咐完后,小跑向大门处迎接都统大人。
“李伯伯,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哈哈哈!”
“哎呦,总督大人,您可见笑了啊,我哪受得起您的一句李伯伯啊!”
“李某不过一介商人,区区寿宴,哪里承受得起都统大人的亲自到访啊。”
“我与你家大儿可是生死之交啊,无论是从辈分还是年龄,叫您一声伯伯也在情理之中,李伯伯不必客气。”
刘立说话间指挥着随从将贺礼搬进库房。
“老刘,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李遇回头看了一眼,是大儿子李致,立即变了脸色,小声斥道:“你怎么跟总都大人说话呢?”
刘立拍了拍李遇的肩膀,笑着说道:“哎,李伯伯,没事的,我与李致乃是生死之交,不讲那些俗礼。”
李致走到刘立面前,搭着刘立的肩膀,说道:“走,我带你去内堂歇息。”
“这孩子,一点礼数都没有。”李遇小声嘀咕着,语气中带有责备之意。
“我说李致啊,这次是你办事不利啊,你爹大寿你也不通知我一下。”
“你这不是知道了嘛,还不请自来了,还要我通知干吗?”
“要不是碰到李云,我哪里知道啊,这不临时准备点贺礼嘛。”
李致端起桌上的茶水,递到刘立面前,说道:“不是我不想通知你,只是你每年踏入陆地的机会少之又少,想着就不打扰你了。”
刘立抿了一口茶,说道:“我知道,你这是在为我考虑,我没有责怪你。”
随后,刘立放下茶杯,起身快步走到李致面前,说道:“对了,老弟,我有一样好东西要给你。”
这时,李致来了兴趣好奇地看向刘立,问道:“好东西?刘大总都统这是私藏了什么?”
刘立轻轻拍了一下李致,神情有些慌张,小声说道:“你能不能小点声,这可是要杀头的。”
“你这么一说,我可不敢要了啊。”
“没事的,你跟我走一趟,这东西不会留下痕迹的。”
“可是我爹明日就要寿宴了,恐怕来不及啊。”
“不远不远,就在本县的贺阳山。”
李致想了想说道:“如果快马往返的话不过三个时辰,既然这样我就随你去看看吧。”
刘立笑着说道:“咦,这怎么就突然改变看法了?”
李致说道:“如果你出事了,我肯定会出面,我一出面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
“就是嘛,这就对了,不过你放心吧,我做事稳妥,不然也不会坐稳水运总都统的位置啊。”
“那就赶快吧,我去跟爹说一下,寿宴明天才正式开始呢,今日耽误些也不要紧。”
说完,李致立刻起身赶往马厩,挑了两匹好马,两人共同赶往贺阳山。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贺阳山脚下,进山还有很长一段路。
刘立停下马,喊住了李致,说道:“这地方只能哥哥一人前往,还请弟弟能够理解,你暂且到侧方百丈处稍作歇息,回头我去那里找你。”
李致回道:“哎,弟弟当然能够理解,放心吧,我这就去那边等你。”
说完,刘立快马朝着山里跑去,李致也朝着指定地点前往。
李致看到附近有一个诺大的水池,水池中央有个凉亭,本来以为是哪家私院,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处开放的凉亭。
李致在旁边将马拴好,徒步走到水中的凉亭。到了凉亭后,只见亭上写了两个字:阑亭。
李致心想,这建亭子的人倒也是巧妙,直接用“阑”来命名,从名字中就直接告诉了别人这是一处开放的地方。
由于天气炎热,李致原本有些不舒适,因为这凉亭在水中,还有清风不断地吹过,简直舒服极了。
于是李致走到了亭子边缘靠着柱子坐了下来,脱掉鞋子,将脚放入水中凉快凉快。
因为太过舒适,不一会儿李致就睡着了。
此时,一位女子也走进了凉亭暂歇,因为李致在柱子后面还睡着了,李致并没有察觉有人过来,那位女子也没在意到亭中有人,女子见旁边无人,便开始舒展身体。
由于天气过于炎热,在这亭中却又非常舒适,加上亭中无人,便将袖子挽起舒展着身躯,完全没有了大家闺秀的样子。
突然间,李致闻到了一阵香味,随着香味从睡梦中醒来。
李致动了动身体,左右观望寻找着香味的来源,什么都没有看到,于是起身寻找。当李致起身绕过柱子的时候,一个纤细的身姿出现在了李致眼前。
李致情不自禁地朝着女子走去。
女子忽见李致,“啊”了一声,立即收起袖子整理了一下衣物,收起了刚才豪放的姿态。
此时女子脸上泛起了红晕,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嘀咕着:“怎么有个人啊,刚才明明没有看到啊,真是丢死人了。”
李致看出了此女子的羞涩,便主动上前说话,试图缓和一下这个场面。
还没等李致开口,女子就说道:“我......我......见这凉亭没人......”
李致笑着说道:“姑娘莫介意,应该是我的不对,这风吹得过于舒适,便打了个盹......”
女子捂着脸,但是整个状态要比之前放松了些,对李致说道:“女子应当温文尔雅,作出这样的动作确实有些不礼貌,见公子相貌也是个饱读诗书之人,怕是惊扰了公子。”
李致立即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哎,姑娘千万别这么说,李某是一个粗人,哪里讲究那些啊,看姑娘着装一定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二人之间渐渐没有了嫌隙,便对立坐下相谈起来。
李致接着问道:“这地方比较偏僻,姑娘为何会走到此处,难道也是在此候人吗?”
女子放下遮住脸的双手,慢慢地将双手整齐地放在膝上,回道:“我家离此处不远,便经常来此纳凉,伴着凉风读一些游记作一作诗画。”
李致听到女子这样说,有些惊讶也有些激动。
李致正了一下身子说道:“姑娘还有这些爱好?本朝自开朝以来,虽然允许女子入学,但是少之又少,各地学院近两年来都听不见有女子入学的消息。”
“现听说姑娘有此爱好,定不是一时之意,想必是本地首例入学院的吧?”
女子抿嘴微笑了一下,对李致说道:“公子说笑了,我哪里去过学院啊,虽然本朝开了女子入学的先例,但是父辈思想还不能及时改变过来,一直没有机会进入学院。这些都是平时没事加上自己喜欢,便多学习了一下而已。”
李致感到非常欣慰,心想这样的女子倒是与自己有些相似,不会被陈旧思想左右。
此时,李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女子打断,女子向自己问道:“公子是在这里等人吗?”
李致愣了一下,迅速回答道:“对对对,我在等我一个朋友。”
说完,李致起身指着亭子上的牌子问道:“姑娘离此处不远,不知可知这阑亭是哪家善人所建?”话语间特地加强了“阑亭”二字。
女子听出了李致这句话的重点,捂着嘴轻声笑了起来,说道:“公子可是对这名字有什么建议?”
李致回道:“这倒不是,只是觉得这凉亭豪华别致应该是私有,但是却可以随意进入,只是想知道出此大手笔的善人是什么人?尤其是这‘阑亭’二字尤为巧妙。”
女子起身向李致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凉亭乃是家父所建,这‘阑亭’二字是我在无意间想到的。”
李致惊奇地看向女子,问道:“原来,你就是这阑亭的主人啊,能有这样的善举,属实不易啊。”
女子蹒跚了几步,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其实也并非像公子所说。原本这凉亭是家父为我建造的,但是在建造凉亭的时候我久病不起,家母觉得是动了风水,不过凉亭已经建造过半,拆掉有些可惜,便寻访了风水先生,先生看后说凉亭可以继续建造,并非是它影响了我。”
“所以,你们家为了你的病,就做了这个善意举动?”
女子思索了一下,说道:“公子只说对了一半,开放凉亭确实是因为我的病情,但是不是家里人的想法,而是我的想法,家父常年在外与人接洽,我便想着会有小人算计,就做一些善意举动,万一真有小人陷害,街坊邻居们也许会出面帮助一下我们。”
“起初,我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家父是不同意的,认为是我想得太多了。但由于我的执意要求,家父为了让我心情好点,病情能有些好转,最后才同意了我的要求。”
李致搓着下巴嘀咕道:“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这般豪华的阑亭怎么会允许自由出入呢。”
“公子,在说什么?”
“哦哦,没什么!”
李致向女子行了一个礼,问道:“姑娘可否向李某透露一下芳名?”
女子毫不忌讳地说道:“当然可以了!”
李致听见女子这样说,心中甚是喜悦。
“我叫苏兰薰,公子你呢?”
李致笑着回道:“我叫李致。”
“我记住你了,但是现在我要回去了,今日好不容易家父主动让我出来转转,也没有带上家丁,怕家里人担心。”
“好好好,那姑娘先回去吧,我还要再等一等我的朋友。”
苏兰薰朝着李致笑了一下,就小跑着离开了阑亭。
苏兰薰已经消失在了李致的视线中,但是他还是盯着苏兰薰离开的方向,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突然,李致猛地拍了一下自己脑袋,责备道:“哎呀,怎么忘了问一下是哪家府院啊,这得去哪里寻找啊?”
“老弟,快过来,跑人家凉亭上做什么,你这算是私闯民宅啊。”
李致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刘立在自己拴马的地方,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裹。
李致应了一声:“来了。”
便缓步朝着刘立走去。
李致来到刘立面前,刘立斥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说也算是半个文人吧,怎么乱闯别人家的凉亭啊?”
李致看了两眼刘立,好气又好笑,然后转身指着亭子上面的牌子说道:“没看到吗?阑亭,没事多读读书。”
刘立没有理会,回道:“我读那玩意干什么,别废话了,快看这是什么?”
刘立慢慢地打开手里的包裹,只见包裹里面露出了圆圆的东西,一个个像穿着红色的“盔甲”,还时不时透露着一股凉气。
李致见状,匆忙合上包裹,低声怒斥道:“你想死啊?这东西你都敢私藏,你不要命了?”
刘立拍了拍胸脯说道:“放心,宫里都分派结束了,不会再追究了。”
李致愤愤地说道:“你作为水运总都统,难道不知道皇上自南起修建的河渠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当然知道了,不就是为了运这玩意儿嘛,再说了修建这河渠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这皇帝也不算是什么明君,藏他一点东西也不算什么。”
李致回道:“皇帝是不是明君不是你我能够评判的,总之,这种事以后不许再犯了,我能够把你送上这个位置,我就能让你下来,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李致推搡了一下刘立,迈着愤怒的步伐走向马匹,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刘立此刻有些愤怒,虽然李致当时救过自己,也动用了李致的关系让自己坐上了水运总都统的位置,但是现在毕竟身份有别,也不该这样说自己。
刘立也气愤地上马也跟着回去了。
李致回到家里后,吩咐家丁们道:“如果刘立携带这包裹过来,一律拒之门外。”
家丁们听后有些惊讶,想着这谁敢拦啊,刘立的军队还在府上,万一刘立发火,可没一个好受的。
不一会儿,刘立就带着包裹来到了李府,家丁们见到刘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位家丁匆匆赶来李致面前,说道:“大少爷,刘都统来了,但是我们不敢拦。”
李致也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并没有责备家丁,便亲自前往门口。
刘立见到李致过来,心里还是有些惧怕的,因为他知道李致的身份并不简单。
李致站在门口冲着刘立喊道:“不把你手上的包裹处理掉,就不要踏入此门半步。”
说完,李致就转身回去了。
刘立见状,实在没办法,知道自己要是跟李致硬碰硬肯定没有好结果。
刘立便转身上马,去处理这个包裹。
刘立处理完后,进了李府,来到李致面前。
李致看了看刘立,问道:“处理掉了?怎么处理的?”
刘立强忍心中的不爽,回道:“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吃掉了。”
这时李致对刘立说:“我当初救你完全是因为你为人忠厚老实,我让你坐上水运总都统的位置是因为你武艺高强又是出生渔家,也算是为朝廷招纳一个人才,但是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了当初那份纯情。不过我还是会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能够继续做回原来的自己。”
李致说完就起身离开了,留下心中满是怒火的刘立独自站在院子中。
刘立心想,李致算个什么东西?自己把李致当兄弟,李致却这样对待自己,越想越生气。
很快,李遇的寿宴也结束了,刘立也带着手下离开了李府。走的时候李致还对刘立说了一句:“好好想想我对你说的话,你若真把我当兄弟就该把我的话听进去。”
“致儿啊,你和刘立再怎么说也是兄弟,总要给他点面子啊,水运总都那么大的官,我们不能得罪了啊。”李遇语重心长地对李致说道。
李致并没有理会父亲的话,只是默默地走开了,朝着府外走去。
李致来到大街上,四处张望着,突然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递了一张纸条给一个神秘人。
纸条上写着:找到一个叫苏兰薰的女子。
递完纸条后,李致出了巷子,找了个茶摊坐下,点了一壶好茶。
没过一会,有个人经过李致身边,李致桌上多了一张纸条。李致拿起纸条,纸条上写着:琅蔚县黔西镇洪溪大街苏府。
李致看过纸条后,将茶水倒在了纸条上,只见纸条上的字消失不见了,没过一会,纸条也消失不见了。
自从阑亭一别苏兰薰后,李致一直念念不忘,晚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辗转了一会后,李致走向书架,拿出了书架最底下的小盒子,打开盒子后拿出了一本册子,册子上记录了当地所有富商和官员的信息。
李致不断地翻找着,却没有苏府的记录。能够建造那么大的阑亭,家中不是商贾大家就是朝中高官,为何一点记录都没有。
现在李致不仅对苏兰薰感到好奇,对苏家也来了兴趣。
翌日,李致早早地起床,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想着该用什么身份去一趟苏府才比较合适呢?
突然灵光一闪,饭都不吃了,就跑向房间准备好官服和官印准备去一趟苏府。
到了街上,李致唤来一个人,吩咐道:“立刻准备一下,以江南巡查使的身份去一趟黔西镇洪溪大街苏府。”
“好,李大人,我这就去办。”那人应了一声后就去准备了马车。
来到苏府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时分,李致吩咐停车。下了马车后故意大声问道:“这是谁家府邸啊,看着好生气派啊。”
李致挥手示意随从,说道:“去,敲门。”
咚咚咚~
“谁啊?”
府里传来了这么一声,听起来态度不是很好。
一位中年男子,打开了府门,见到门外如此气派的马车,立即变了态度,轻声问道:“请问有什么事?”
李致的随从说道:“江南巡查使大人要见你家主人。”
男子一听,说了句:“请大人稍等,我这就去通知我家主人。”说完,跑着过去了。
“大人,门外有一位自称是江南巡查使的人要见您。”
“李致?快快请至内堂,好生招待着,我这就来。”
男子听后立即赶往府门,将府门完全打开,笑着说道:“大人,我们家主人请您移步内堂。”
李致跟着男子进了府院,来到了内堂直接坐在了内堂的上座。
“哎呦,原来是李大人啊,难怪那么大的派头。”
李致随着声音看去,稍稍往前倾了下身子,这才看清来人的模样。
李致起身应和道:“我说谁呢,原来是户部尚书大人啊。”
“李大人说笑了,在您面前我哪敢称大人啊,直呼我姓名就可以了。”
“哎~,尚书大人说笑了,您可以一品大员啊,看来这上座我是坐不了了。”
“哪里哪里,上座你坐得,坐得。”
李致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奇地问道:“对了,苏尚书不在京城怎么来此处了?”
苏尚书回道:“我也是难得几日闲暇,带着家人来别院小住几日,不日便要赶回京城。”
李致自言自语道:“难怪没有苏府的记录,这样也就说得通了。”
苏尚书此时凑过来,对李致小声说道:“李大人,这里是我的别院,也是为了以后养老,还请李大人能够理解,帮下官......”
李致笑着说道:“这不算什么事,本朝也不止你一人这样,要是真的追究起来,岂不是朝中都没有官员了?”
“哈哈哈,难怪李大人年纪轻轻就能够纵横官场,这里下官就先谢过李大人了。”苏尚书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李致行礼。
李致想到了今日来访的事件,问向苏尚书:“苏尚书,我有一事想要问一下你......”
苏尚书还没等李致说完,接着说道:“李大人您有事直说,下官定会知无不言。”
李致喝了口茶问道:“我想问一下,苏兰薰是不是您的女儿?”
苏尚书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却是小女,李大人与小女相识?”
“嗯~,有过一面之缘,不瞒尚书大人,我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她。”
苏尚书有些诧异,疑惑道:“难道是小女无意间得罪了李大人?”
李致立即摆摆手说道:“这倒是没有,只是......”
“爹,爹~”
李致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门口处突然跑来一位身姿卓越的女子,李致定睛一看,此女子正是苏兰薰。
“你小点声,这位可是江南巡查使大人,不可无礼。”
苏尚书一把将苏兰薰拉了过来,小声说着。
苏兰薰立即收起了刚才的撒泼,端正了一下身姿,向李致行了礼。
“小女在家随意惯了,我也是溺爱,不曾管教,还请李大人见谅。”苏尚书立即解释道。
“无妨,无妨。”李致笑着说道。
苏兰薰此时慢慢抬起头,看向李致。
“你......你......你不是那个......”
“没错,就是我。”
李致此刻心里开心极了,没想到竟然是同僚的女儿,这以后再找苏兰薰就方便多了。
“啊~,李大人,我还有些琐事要处理,就让小女先招待您,待我处理完事情后,再来好好陪大人喝一杯。”
苏尚书见此场面,倒也是识趣,向李致行了礼后就退下了。
苏尚书出了门后哈哈笑出了声,心中的喜悦喷涌而出。
“没想到,你竟然是巡查使?”
李致谦虚地回道:“不过只是无所事事的闲职而已,不值一提。”
苏兰薰说道:“这哪是闲职啊,我爹这朝中一品都对你这般恭敬。且不说官职大小,那必是你身份特殊,无人敢惹。”
李致没想到苏兰薰能够揣测出这一点,虽然初次见面已经了解到苏兰薰是饱读诗书之人,但是这种思维方式就连诸多入学男子都不能达到的。
两人交谈越加欢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午时。
“李大人,李大人,已经午时了,要不留下来喝两杯?”
苏尚书走了过来,向李致问候道。
李致礼貌地回道:“今日到访,本就唐突了,那还能留下来吃饭啊,今日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吧。”
“李大人这是哪里的话,这个宅子没有登记,您来查访乃是本职之事。”
“既然这样,也不能博了尚书大人的面子,那就再打扰一会了。”
“甚好,甚好,我这就去差人开宴。”
李致跟着苏兰薰来到雅堂,刚要坐下,一个家丁小跑着过来。
“主人,水运总都来了。”
苏尚书看了李致一眼,毕竟在李致面前,苏尚书不好作单方面决定。
“让他进来吧,一起吃吧。”李致示意道。
苏尚书给家丁使了个颜色,家丁立即去告知刘立。
“苏尚书,今日是有贵客吗?府里如此戒备森严。”
刘立大摇大摆来到雅堂,前脚刚踏入门槛就见到李致坐在上座,立刻收回了脚。虽然知道李致背景强大,但是却不知道李致为何有这么大的势力,竟然在一品大员家里还能坐在上座。
“进来吧,不认识我吗?都是兄弟一场,不必拘束。”
刘立这才放松下来,小步走了进来,李致招呼刘立找个位置坐下来一起吃饭。
“老弟,哦,不不不,李大人,您怎么在这里啊?”
苏尚书插话道:“你兄弟可是江南巡查使,这官不小啊。”
刘立回道:“巡察使?本县无灾无难的,怎么会有这样的钦差到此?”
苏尚书刚要解释,李致就打断了他,说道:“既然是我兄弟,就由我来说吧。”
“这巡查使并非那巡察使,而是检查的意思,在朝中并无详细官职说明,只是个闲散职位,没事瞎转悠而已。”
刘立听后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李致有那么大的势力,虽然没有听过这个官职,但是他多少都懂一点,这相当于皇上在民间的眼睛,这可不是什么闲散职位。
突然刘立想到那个包裹的事情,这才知道见到包裹里的东西的时候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
刘立想到这里,心中有些慌乱,直接脱口说了出来:“上次荔枝那个事情......”
李致立即打断了他,说道:“关于荔枝的事情苏尚书也是知道的,你管理水上的运作,一切按照皇家意思办事就好了,不要过问太多。”
李致这样一说,苏尚书就想到了皇上修建河渠的用意,修建河渠主要就在于能够快速运送荔枝,其次才是便民。下面的人对这事好奇也不奇怪,便没有过多的理会。
苏尚书说道:“李大人,本次朝中荔枝已经分派结束了,您常年在外,应该不曾被分配到吧,我家中还有有些,要不拿出来给您尝一尝?”
李致回道:“不必了,我不是很喜欢这个,我要是想吃,直接去那宫中不就可以了。”
“哈哈哈,李大人说的是,李大人说的是。”
饭毕,李致感到有些炎热,便看向苏兰薰,问道:“苏小姐,要不我们阑亭一叙?”
苏兰薰很爽快地答应了,两人便带着随从一同前往阑亭。
到了阑亭后,李致舒展了一下身躯,坐在了石凳旁。
“李大人,苏兰薰有个问题想问您。”
“你说吧,现在没人,不必忌讳,想问什么都可以。”李致温柔地回道。
苏兰薰问道:“您是不是常年四处奔波,很少回家啊?”
李致回道:“倒也不是,我比较喜欢清净,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中,只是哪方有事我才会去一趟。”
苏兰薰说道:“那这算不算是擅离职守?”
李致想了一下说道:“应该不算是吧,皇上原本想我入朝担任宰职,但是我这个人不喜欢被束缚,便没有应允,所以才赏了我这个闲职。”
苏兰薰赞叹道:“哇,你竟然敢拒绝皇上?本事不小嘛。”
李致回道:“不是我本事大,而是皇上圣明,不爱强人所难。”
李致与苏兰薰欢快交谈着,阑亭中时不时传来嬉笑声。
苏府中,刘立也在与苏尚书谈论着某事,但是苏尚书脸色逐渐深沉下来,好像有大事要发生。
刘立常年管理运输工作,和朝中六部多少都有些来往,不过大多都是一些夹藏私货的事情,不能够公开。
苏尚书也不免会与刘立有些合作,这事在刘立出现在苏府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只是鉴于苏兰薰,李致暂且不作任何表态罢了。
已经晚间十分了,刘立先告别了李致和苏尚书。苏尚书原本还想留下李致吃个晚宴,但是李致觉得打扰时间太久了就没有答应,于是也相告而去。
走的时候,还走向苏兰薰,在苏兰薰耳边窃语了几句,只见苏兰薰缩了缩头,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苏尚书见此状态,想着这门婚事看来是要成了。
一晃过了许久,苏尚书已经回京城有不少时日了,苏兰薰自然也跟着回了京城。琅蔚县的苏府没有了苏兰薰,李致也就没再去过。不过两人却一直有着书信往来,他们的感情就在这书信中一点点地增加。
终于,李致按耐不住寂寞,决定前往京城,虽然一直不愿意踏入京城这片土地,但是对苏兰薰的思念日益加深,终究还是动了这个念头。
李致安排好家里事情后,与家人告别,乘着马车前往京城。马车上,随从问道:“大人,这次我们用什么身份?”
李致沉思了一会,说道:“皇上的故友吧”
马不停蹄地赶着路,终于来到了久违的京都,到了京都的城门下,李致看到城门要比以往精致不少,守城的将士也个个精神抖擞。
李致感叹道:“看此情景,想必京都城内要比以往更加繁荣昌盛吧。”
马车在城门外停留了一会,守门将官见到马车上纹着龙纹,不敢过于张狂,轻步走到马车面前,低声问候着:“敢问是哪位贵人到访?如此高贵的车饰因小人从未见过,不敢轻易放行,便斗胆上前一问,还请车里贵人能够理解。”
李致的随从很客气地回道:“圣上的故友,李致。”
守城将士一听到李致的大名,立即下跪请罪,其他将士也跟着跪了下来。
“小......小人不知是李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这时马车中传来响亮的声音:“这是你的本职工作,即便是皇亲国戚也该按照理法行事,何罪之有呢?”
将士应和道:“多谢李大人!”
说完便跪着移开了身体,朝着门口将士喊道:“放行!”
李致到了京都城内,看着外面繁华景象,连连赞叹道,也庆幸自己当初辅佐了一位明君上位,同时也更加肯定了当初离开京城的决定。
“大人,是否先前往苏尚书那里?”随从看向马车内,问着李致。
李致有些气愤,觉得随从不该说出此话,虽然此次是为了苏兰薰而来,但是京都城内,皇上最大,岂有不优先拜访的道理。
李致狠狠地看了一眼随从没有说话,随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招呼着其他人和马车直奔皇城。
快到皇宫门口的时候,李致掀开马车帘子对随从说道:“你现在去一趟苏尚书府上,与苏家小姐说一下,我已经到了京城,晚些时候便去找她。”
“是!”随从应了一声后便离开了。
其他随从驾着马车来到皇宫门前,将马车停了下来。
守卫主官立即上前阻止,大声喊道:“来者何人?赶快速速离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李致缓步走下马车,站到了守卫主官面前,毫不客气地说道:“赶快去禀告吧。”
守卫主官越加生气,朝着李致喊道:“大胆,皇宫境内,岂能容你撒野,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李致默默地说了句:“作为皇宫守卫,还没个守城门的有眼力见。”
此时,旁边一个守卫上前对着守卫主官小声说道:“大人,此人马车上绣着龙纹,一定不是简单的人,要不还是先去禀告一下吧?”
守卫主官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便命令守卫前去禀告。
守卫跑着前往御书房,到了御书房门前,守卫向门口的太监述说了此事。
太监一听,能够拥有龙纹马车的也就只有李致大官人了,这不仅是皇上的恩人,也是皇上的老师,可不能怠慢了。
太监朝着御书房内轻声说道:“圣上,宫外有人求见,那人乘坐的是一辆龙纹马车。”
皇上一听,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奏书,激动地喊了起来。
“是李致,一定是李致。”
“快宣,等等,朕要亲自去。”
说完,立即出了御书房,迈着激动的步伐跑向宫外。
“圣上,您慢点,别摔着咯!”
“快去抬个轿子过来,要是万岁爷摔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太监一边喊着一边招呼旁边的人赶快准备一个轿子过来。
很快,皇上便跑到了宫门,身后几个侍卫也抬着轿子快步赶来。
“我们的圣上体力不错啊,看来平时一直在习武啊!”
李致见到皇上后一边说着话一边清理衣物,跪下迎接皇上。
皇上对着守卫们喊道:“快扶先生起来!”
刚才豪横地守卫脸上瞬间没有了血色,吓得两腿直颤抖。
皇上立即抱住了李致,拍着李致的后背,说道:“先生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说来看看朕,朕几次想要微服去寻找先生,但是先生周游四海居所不定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臣这不是来看望皇上了嘛,特地来跟皇上说说民间的奇闻趣事。”李致笑着说道。
“快别说了,赶紧随朕去御书房,今天我们要好好叙叙旧。”
皇上说完就吩咐旁边的太监。
“去让御膳房好好准备,今晚朕要设宴款待款待先生。”
“是,圣上!”太监应了一声后行礼告退去准备宴席了。
“先生这些年都去过哪里?”
“民间可以有一些奇人异事情?”
“先生觉得朕将这天下治理得如何?能有这现今的太平盛世先生也有不小的功劳啊。”
“圣上,您这一连串问我这么多,我该先回答哪一个啊?”
“先生莫急,今晚我要好好讨教一下先生。”
“那圣上还要不要睡觉啊?我可没有当年的精神了啊。”
“先生不过而立之年,也就比朕年长几岁,可有再次想过回来朕身边担任宰职?”
“圣上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可以金口玉言啊,万一朕说出口,我可不敢抗旨啊!”
......
已经第二天的早晨了,皇上与李致就倒在床榻上,看来两人是聊了一夜。
“圣上,圣上,该上早朝了。”
门外太监小声地喊着,深怕惊到了皇上。
李致先一步醒了过来,轻轻推了推皇上,小声说道:“圣上,该醒醒了。”
皇上被李致推醒,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先生,什么时候了?”皇上像个小孩子一样问着李致。
李致立即下了床榻,向皇上行礼道:“圣上,不早了,差不多该上早朝了。”
“唉~,每天都是这样的生活,朕真的想去民间走走。”
“圣上放心,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先生要不随朕一起去早朝?”
李致李致跪下说道:“圣上,万万不可啊,这可不是儿戏啊,臣还有些事情,就先出宫了,待臣忙完了手中的事,再来与圣上相聚。”
皇上疑惑道:“先生是为何事?可否与朕一说?”
李致回道:“实不相瞒,臣此次进京,还有一事要办,不过不是很重要,只是寻找一个女子而已。”
皇上说道:“哎,这哪里不重要啊,这很重要,你看朕都忘了你的婚事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子能够得到先生青睐,有机会一定要带来给朕见一见。待大婚之时,朕要按照皇家婚礼为先生筹办。”
李致连忙谢恩道:“臣在此先谢过隆恩,待我寻得此女子,一定带过来见一见皇上。”
皇上开心地说道:“如此甚好,那朕就不耽误先生的美事了,我这就让人送先生出宫,记住啊,一定要带过来给朕见见。”
李致再次向皇上行礼道:“一定,一定,请圣上放心。”
说完,李致便离开了皇宫了,到了宫门前,昨日的守卫主官立即向李致跪下行礼。
李致看了一下那个主官,说道:“宫城之内,大内禁军只跪圣上!”
主官立即站了起来,行礼道:“先生教训的是,以后不敢再犯了。”
李致出了宫门后,说了一句:“先生是圣上叫的。”
守卫主官听到后直接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大人......”
李致的随从叫了声大人就一直没有说话,李致意识到有问题,担心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苏尚书家里出事了?”
“回......回大人,苏府......空无一人,据周边百姓说,苏尚书家不久前就被抄了家。”
随从支支吾吾地向李致述说此事。
李致生气地说道:“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随从回道:“您昨日在宫中,属下实在不敢打扰。”
随从说完就跪下向李致请罪。
“走,带我去苏府。”
“是......是......”
李致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苏府,只见府衙已经被贴了封条。李致随便拉了一个路人想问一下情况,但是路人都吓得不敢说,接着又拉了一个,依旧什么都不敢说。
李致气愤至极,看来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就只能再回皇宫了。
就在这时,又一个随从前来汇报。
李致见到此人匆忙赶来,问道:“怎么回事?”
伴随李致的随从向李致行礼说道:“大人,是这样的,昨日我见苏府被抄家,便派人去打听,四处寻找苏府的家丁和其他人,看看能够问出些什么,可是......”
李致焦急地喊道:“可是什么啊,快说。”
“刚才来报,说在郊外发现一具女尸,衣角处绣着‘苏质兰薰’字样,但是身上衣物已被撕碎,像是被欺辱过......”
李致此时已经气得发抖,咬牙切齿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凶狠。
李致推开随从,独自上马往郊外赶去。
随从们紧跟着李致前往,李致在草丛中见到了随从所说的那具尸体,立刻下马去查看。
只见那尸体已经破烂不堪,脸部身上全是抓痕,身上衣物也没有完好的部分。
李致此刻已经崩溃了,瘫倒在尸体旁边,随从立即上前扶起李致,安慰道:“大人,这女子已经看不出相貌,不一定是苏小姐啊,大人保重身体啊。”
李致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力气,突然,李致摸到了什么东西,李致拿起来一看,是个香囊。
李致哽咽地说道:“这就是苏兰薰的香囊,与我初见的时候一模一样,连香味都是一样。”
李致低吼道:“兰薰,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凶手,为你报仇。”
随后,李致吩咐随从,说道:“将苏小姐,设灵堂。”
随从突然有些懵,问道:“在......在哪里?”
“苏府,闯进去,谁敢阻拦,杀。”
“这恐怕......”
李致慢慢地站了起来,虽然他此刻气愤、伤心、悲痛集于一身,但是头脑还是很清醒的,对随从说道:“我说的不是气话,按照我的意思去办,我现在就去一趟皇宫,我要知道事情的原委。”
“是,大人。”
随从清楚地知道,李致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阻拦得了,即使是皇上插手他都要去做。
李致独自骑马直奔皇宫,守卫主官见来人是李致,不敢阻拦,直呼:“快快快,给大人让路。”
李致将马直接骑到了太和殿门口,下马后直奔太和殿内,连传唤的宦官都没来得及去禀告。
此时,太和殿中皇上正与文武百官进行早朝。众官员见到李致直接闯入,都在议论,甚至还有人试图阻拦。
皇上见到是李致,立即叫众人让开。
皇上站了起来,问道:“先生所谓何事,为何如此慌张?”
李致没有理会皇上,而是站到了上位,对着文武百官吼道:“今日,我要户部尚书家被抄一案的所有详情,不知哪位大人来告知一下。”
皇上虽然对李致十分尊敬,但是今日李致如何胡闹,完全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极为不快。
皇上怒斥道:“先生,我敬重您,可今日您私闯太和殿,这可是死罪啊,面对朕的文武百官,朕也保不了你。”
李致头也不回地说道:“今日,我要户部尚书家被抄一案的所有详情,不知哪位大人来告知一下。”
皇上虽然很生气,但是户部尚书因贪污一事被抄家是自己亲自审批的,由此联想到李致所说的女子可能是苏家独女,便没了之前的怒气。
“先生,您先别急,有事慢慢说,在这朝堂之上,怎么也得给朕个面子啊。”
皇上凑到李致身后,小声说道。
此时,刑部尚书站了出来,朝着李致吼道:“李致,你虽然是圣上的老师,但如今你这般无礼,把我朝章法放到了何处?”
刑部尚书接着说道:“户部尚书一事,是我亲自操办的,户部尚书一案证据确凿,都是按照章法办事,你现在在这朝堂之上胡闹像什么样子?”
李致见此刻也讨不出什么说法,便放下一句话:“两个时辰后,我需要户部尚书一案全部卷宗,我就在苏府等着,如果没有卷宗送来,我要让六部陪葬。”
说完,就径直离开了太和殿。
“皇上,李致他如此无礼,如果皇上还在包庇他,恐怕难以服众啊。”刑部尚书见皇上任由李致胡闹也不阻止,便上前劝说皇上。
“先生是我的人,理当由我来处理,立即将卷宗送到苏府,不得耽误,退朝!”
皇上说完,就离开了。任凭百官劝说也都没有去理会。
很快,苏府的灵堂就布置好了,李致回来后,穿上丧服,以自己妻子的名义为苏兰薰做了灵位。
李致坐在灵堂中央,面无表情,等待着卷宗送过来,旁边的铜壶滴漏在滴答滴答......
整个苏府安静地连掉根发丝下来都能听到响动。
“李大人,李大人,卷宗送来了......”
来人是皇上的随从太监,托着厚重的卷宗朝着灵堂小跑过来。
李致拿到卷宗后,逐字审阅,里面记录的苏尚书的罪名不仅仅只有贪污,还有其他大小罪名共计六十多条,条条当诛,只是最后以贪污而定了抄家之罪。
李致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这么多条罪名中,其中苏尚书有理由参与的仅仅只有一条,其他罪名只要深思一下,绝非一人所为,甚至还有一些子虚乌有的罪名。
只是苏尚书先其他人一步东窗事发,所以罪名都落在了他的头上。
李致嘴里嘀咕着,说道:“这么多罪名,圣上不可能看不出来,为何此次决策如此果断。”
李致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想到了什么。
李致让皇上的随从太监退下,然后立即唤来随从,吩咐道:“立即回去一趟,让李遇带着李云众人立即赶回西秦,路上不能有一点耽误。”
李致作了这个决定,很显然是意识到了危险,也意识到了是一场阴谋。
其实今日大闹太和殿并非李致脑子一热,而是借机想要证明一些事情,只不过期间有了意外的收获。
李致在葬礼结束后,为苏兰薰建造了一个豪华的坟墓,墓碑上写的是:李氏妻苏兰薰。
一切安排好后,如果再去追究苏尚书一案就变得毫无意义了,这很明显就是皇家的一个局,而且是为了李致而设立的局,也许这个局在刘立带他去寻荔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甚至可能比这个还要早。
此时,在御书房之中,皇上正与各部大臣商量李致一事,大臣们各执己见,整个御书房吵闹得不可开交。
“都安静一下。”
皇上突然吼了一下,各位大臣也都安静了下来。
皇上接着说道:“你们可知今日我为何任由李致胡来也不曾阻止?”
大臣们相互看着,表示完全不知道,他们仅仅知道查抄苏尚书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对付李致,让李致心乱作出一些不好的举动。
皇上喝了一口茶,说道:“李致,乃是西秦太子。”
“什么?”
“西秦太子?”
“这怎么可能,他可是一直在我朝,从未入过西秦半步啊。”
大臣们个个感到惊讶。
皇上接着说道:“李致来我朝主要是为了建立自己的势力,方便将我朝一举吞并,此事也是朕最近得知,他现在的江湖势力大到连我都惧怕,再加上西秦的实力,此刻只要李致的一句话,灭了我朝已经不再话下。”
“原来皇上是想要让李致失信,让李致在我朝江湖人士中失去威望,这样也就削弱了他的实力。”
“刑部尚书说得没错,这也就是朕的本意。”
刑部尚书接着问道:“可是,这样就损失我朝一个尚书,是否......”
皇上知道刑部尚书要说什么,便摆了摆手,喊道:“苏尚书,出来吧!”
苏尚书从屏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大臣们见到苏尚书都愣住了。
原来,这是皇上和苏尚书的计谋,只不过苏兰薰是无辜的。
“苏尚书,这次辛苦了,这次为了我朝社稷折损爱女......”
“圣上,千万别这么说,虽然我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为了江山社稷,这些都不算什么。”
事情也就清楚了,只是苦了苏兰薰这个无辜的女子,李致此时几乎已经猜到了皇上的想法,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残忍。
其实李致本意是好的,虽然离开西秦的时候是有吞并的想法,但是与皇上相处久了,也就没了这个念头,便一直留在东楚之地也是为了让西秦不要作出一些举动。
但是现在他的想法又回到了当初,他不再怜惜东楚,皇上这步棋在皇上自己看来走得非常漂亮,但是在李致看来就是愚蠢至极,皇上没有找到事情的根本,终究不能保东楚长久。
李致非常轻松地就出了东楚境地,但是皇上这边一直没人来报,皇上也以为自己掌控了李致,在东楚境内四处搜寻李致的踪迹。
李致出了东楚境,李遇和李云便来与李致会和。
“太子殿下,护龙禁军统领李遇和护龙禁军副将李云求见。”
“进来吧!”
李遇和李云见到李致后下跪行礼,说道:“太子殿下,是否决定出兵东楚?”
李致说道:“先不着急,我现在还不是我西秦君主,才刚回西秦,我的活动没有那么自由,待我与父皇商议后再作决定。”
李致其实比谁都要着急,因为苏兰薰的墓还在东楚,想要能够经常去探望,就只能吞并东楚,多拖一日便晚一日见到苏兰薰。
此刻,在苏兰薰的墓地旁,来了一位衣着破烂的女乞丐,女乞丐见到墓碑上的名字,不禁地落下了泪水,头靠在墓碑上,眼泪渐渐湿润了墓碑上的文字。
乞丐女子缓慢地将一封书信塞入了石缝中,自己由于饥饿煎熬,也瘫倒在了墓碑旁边,再也没有起来过。
时隔多年,加上李致的父亲也病故,李致也登上了西秦的皇位,而东楚之中,皇上依旧在寻找着李致。
为了纪念苏兰薰,李致在登基的时候就改了名字,更名为:李苏。
李苏一直没有忘记苏兰薰,多年来的精心策划,终于到了实施的时候,便决定发兵东楚,这一仗对于东楚来说,来得猝不及防,一时间东楚内外瞬间瓦解。
直到东楚皇上被俘,也没有想明白这件事,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让一个女子做了灭国的源头。
李苏吞并东楚后,第一时间就是来到了苏兰薰的墓地旁,因为墓地位置特殊,几乎没人前往,所以墓地一直保存得完好。
李苏来到墓地发现了一具腐烂的尸体,李苏以为是哪个路人饿死在这里,立即叫人去清理。清理过程中,随从在石缝中摸到一样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封书信。
“皇上,石缝中发现一份书信。”
李苏立即拿过来看了一下,只见因为时间久远,信封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不清,只是隐约见到:夫君李致收。
李苏见到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苏兰薰还没有死,便连忙拆开书信,信纸是使用特殊材料制成,所以多年来还没有被腐蚀,只是字迹稍稍褪去了一点。
信上写着:
夫君李致: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估计我已经化成了一堆白骨,这是我用尽最后一口气留给你的话。在你为设立灵堂的时候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夫君了,只不过当时衣衫褴褛,不敢与你相见,只好默默蹒跚寻到自己的墓地,希望自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有个好的归宿。
......
最后还有一事想要和你说一下,我家被抄家之前,我想要出去玩耍,便让侍女假扮自己留在闺中。但是当我回去的时候家已经没了,我便开始了流离的日子,后来在郊外碰到我的侍女心中伤心万分,但是那时候你来了,我不能让你看到我当时的样子,便躲了起来......
我虽然很痛恨我的父亲,但是他也有他的苦衷,我希望......
信就写到了这里并没有写完,应该当时苏兰薰感到自己快不行了,需要赶快前往墓地,便停了笔。
李苏看过信后才知道,原来墓碑旁边的那具尸骨才是苏兰薰,李致心痛万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随从们立即将李苏扶到马车上,李苏朦胧中看到正在被清理的白骨,强忍着心痛坐了起来,喊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随从们吓得停了下来。
“快,将那尸骨收拾好,快,快。”
随从们立刻照办,找出一块干净的绸布,将尸骨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面。
带着尸骨回去后,李苏命人准备了华服,并且翌日便昭告天下,封苏兰薰为皇后,并且将苏兰薰安葬到了皇陵之中。
自此之后,李苏每晚都会梦到与苏兰薰见面的场景,便命人在黔西镇苏府旁的阑亭处进行扩建,扩大了面积,并且建造了无数的阑亭。
李苏独自坐在孤舟上,每过百里就能遇到一个阑亭,每一次都感觉能够见到苏兰薰,但是阑亭却空空如也。
李苏就这样慢慢地睡着了,梦中满是苏兰薰的身影,当李苏醒来后,已经飘过了无数阑亭,便起笔写下了一首诗,来纪念苏兰薰。
(文/晓印)
《 忆 缘 》
文 / 晓印
阑 亭 留 歇 逢 素 媛,
碧 空 随 风 展 佳 怀。
丝 扬 散 露 仙 容 悦,
挥 手 飘 香 馥 郁 来。
赤 面 含 羞 嘤 语 咽,
笑 开 言 契 文 珠 连。
繁 江 梦 醒 千 重 碠,
独 坐 偏 舟 思 故 荆。
【注释】
阑亭:“阑”这里指随意进出;开放式的凉亭/亭子。
素媛:“素” 质朴/本色,“媛” 美丽女子。
丝:这里指头发(也表示头发丝顺)。
馥郁(fù yù):香气浓厚。
碠(dìng):石亭,这里指水中用石头建造的亭子。
荆: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