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梁三十年夏,我八字批命女中君子的小姐,在最灿烂的二十一岁永远的离开八字批命女中君子了我。我想起小姐最后摸了摸我的头发,她说,绿豆儿,我想回家了。
2.
小姐嫁给永安王,外人看来皆是佳偶天成,良缘难得。起初,我也是这样以为的。小姐披上红盖头之前捏了捏我的手,很轻很轻的一声叹息,轻到几乎可以忽略它本身的意义。小姐说:“绿豆儿,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我拍了拍胸脯说“小姐,你别怕,奴婢保护你。”
呵,小姐一声低笑,摇摇头。外面夫人和老爷催促她上轿,她看了一眼我们待过的房间,仿佛永远告别似的,拉着我不再回头的走出去。我想,我的小姐,她一直都是那么温柔的一个女子。温柔的应承生命带来的所有悲欢离合,她总是平静平淡的没有多大情绪。
外界传言,永安王李哲,是一位温润如玉,体贴谦和的男子。我的小姐嫁给他,一定会幸福,他连一位妾室都没有。我听了,只觉得虚伪至极,燕夫人是从偏门和小姐同一时日进门的。而李哲,他对小姐说抱歉,他喜欢的女子是燕夫人,只有娶了小姐,他才能和她在一起。我不解,凭什么你们的幸福,要牺牲别人来偿还呢。
可是小姐,只是轻轻地说她知道了,而后让李哲去了燕夫人那里。我气呼呼的端着温热的桂圆粥进来,小姐正坐在梳妆镜前,三千青丝如瀑散开,美得勾人。我不知道,那位燕夫人到底是何神圣,竟让李哲弃了这般模样的小姐。可是这样也好,他不配,可我还是生气。
小姐接过我的粥。
“绿豆儿,不是我不反抗。是爹娘他们早就知道,我们没有退路的。”
我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烛光下小姐明明是笑着的,我却觉得悲伤极了。真的,只剩我们两个人了么。
没有李哲的打扰,我和小姐在这王府里住的到也快活。甚至小姐还种了一株葡萄,他只管同他的燕夫人恩恩爱爱,而小姐这边,放的极为宽松,这样我同小姐倒是有了许多能外出吃茶听戏的好时光。我原以为,这样清清淡淡,至此终老,也算是极好。
可是幼年时就有老僧为小姐批命,红颜薄命,身不由己,不得善终。我一直不信的,上天会对温柔的小姐这么狠心。
陛下那时微服私访,正碰上听戏的小姐。那出戏唱的正是当今陛下还是太子的一桩事,是皇后抛夫弃子,与一位朝臣私奔的故事。小姐摇头,掩了帕子同我说。
“绿豆儿,你信不信,其实这是太子与陛下帮着皇后逃出去的呢。”
我瞪大了眼睛,问小姐怎么知道的,她说是小时候遇到的玩伴同她讲的。
“太子殿下的生母并非皇后娘娘,陛下是为了保护她才娶了娘娘,若干年后,不过是这两人成了心愿回报于娘娘罢了。”
我一惊,这个故事与小姐何其相似,那这样说。小姐是不是也能有个很好的结局呢。我这样想着,陛下就掀起了竹帘,他笑意温软,与李哲的模样有五分像。小姐起身见礼,脸颊烧的通红,我猛然一惊,是了,刚刚小姐正同我讲的可是陛下的秘密啊。
陛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顺势坐下来。
陛下道。
“小姣姣,还记不记得我。”
我此刻呆愣在原地,实在想不到小姐与陛下竟然是相识的,而且听这语气。似乎熟稔得很,一时间我进退两难,陛下开口让我先下去。可是小姐在桌子底下的手,却紧紧拉着我,是带了祈求的害怕。我安下心了,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不动。陛下等了半晌,只见我痴呆模样,笑出声来。
“也罢也罢,改日再见便是。”
那一晚我同小姐回去的路上,她第一次,显得沉默阴郁。于是我凑过去,小声问。
“小姐,颂哥哥,是不是他呀。”
小姐顿住脚步,点点头,又继续向前走。是了,小姐在闺阁之中时常与那人书信往来,每每拆开信笺必然明眸亮如星子,双颊不施粉黛而映出浅淡的绯红,直如三月里的云烟晚霞,美不胜收。看到小姐那般欢喜之色,我便也跟着傻笑,在被迫嫁给王爷之前,我一直以为小姐的这位心上人是因为争不过。可是如今看来,他是帝王,不是争不过,而是权衡利弊以后,他不去争了。
至于为什么不争,或许是为了维持兄友弟恭的天家伦常,又或许是为了讨好手握兵权的永安王,无论哪种,他都选择舍弃了小姐。
然而今日见到小姐,陛下明显的后悔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绿豆儿,这段时间我们就安静待在王府里。”小姐握了握我的手。
3.
然而七日后,帝宫里的太后娘娘生辰,小姐还是没能躲过去。而李哲破天荒的踏入了苑子里,我没有错过他看到小姐时眼里的惊艳。小姐那时正踩了板凳拿了剪子,一串一串绞葡萄,说要亲自下厨做冰碗吃,我正开心地紧。看到王爷时,便知美梦大抵要泡汤了。
“咳。”
李哲只看了一眼,便低了低头咳嗽,大概是在掩饰那一瞬间的失态。
“王爷。”小姐回头,轻落落跳下来。李哲伸手想去接,还是微微缩回来,只绷着嗓子,哑声道“以后这些事,交给底下人去做就好。”
仆从们领着李哲先去了屋里,我眼巴巴看着小姐采摘的一篮筐葡萄。小姐噗嗤笑出来。
“你这个馋猫。”
最终小姐做了三份冰碗,见我不开心,她安慰道来者是客,我还是不开心,她又许诺给我绞冰镇的葡萄汁子,我才又笑起来。小姐做的葡萄冰碗,摆出来也是一道风景,去芯的莲子和芡实一起上锅蒸熟,焯熟切成小片的莲藕,碎冰铺在小碗上,鲜果、藕片、莲子、芡实放入碗中,浇上糖水,冰镇一番。夏日炎炎,看来便极有食欲。我拿了勺子便迫不及待吃一口。
李哲咳嗽。拿眼斜斜睨了我一眼。
“成何体统。”
说完,也拿起勺子吃过一口,虽则吃相十分骄矜。
“王妃好手艺。”
小姐柔柔一笑,只静静看着我和李哲吃,待他吃完后,还贴心地把自己尚未动过的一份推过去。满眼尽是蜜色甜意,小姐桌子下的手捏了捏我的指骨,我只嘟了嘟嘴,便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男人又吃掉一碗。
“殿下到臣妾这里来,是有什么事么。”
李哲别了别眼,不自在的转头。
“明日里皇祖母的寿诞,王妃要同本王一起去。”
“王爷放心,臣妾知道该怎么做的。”
“嗯,本王今夜要在王妃这里。”
此话一出,我惊地掉了嘴里的勺子。
“你放心,只是为了方便明早一同出行。本王在外间的小塌歇息。”说完便脚底生风一般,自己先躲去了外间。小姐愣了楞,有些无言的苦笑。
“这便是哲儿的媳妇儿吧,快来让祖母看看。”
太后娘娘看来雍容华贵,虽则眼角有些许细微的纹路,却掩饰不了一举一动风情。她牵了小姐的手,细细观量着。又看着小姐的面容,不住的点头。
“好孩子。”她给小姐的左腕上套上一只浮碧色茶镯。
“皇祖母。”
小姐害羞地低头,满是乖巧温顺之色。李哲上来牵起小姐的手,带着她入席,悉心地倒了果酒小声道“这酒甜腻不浓,你可以喝一点。”
小姐应下,掩唇抿下一口。立时两颊便通红起来,眸似新月,色若春晓之花,登时两道目光齐刷刷盯过来。一道是身旁的李哲,他揽了揽小姐的腰,而高坐之上的陛下眯了眯狭长的凤眸,掩下眼底的一抹亮光。
小姐低头,附耳在李哲肩膀“王爷,臣妾有些头晕,想出去醒醒神。”
李哲向我使了个眼色,我连忙扶着小姐,她柔柔地靠在我身上。
我扶着小姐走了一段路,四下无人,她活泼起来。
“绿豆儿,我演的逼真吧。”
我点头赞许,心下却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醉。我生怕那位居心叵测的陛下会使什么歪点子。
“前面是翡翠湖罢!我幼时常在那里玩耍,绿豆儿,我们过去看看。”
小姐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宛如月下精灵。
4.
应该是有些醉意的,小姐脱了绣鞋,两双白皙的脚荡在湖面上。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小姐低低哼了一会儿,头便垂了下去,露出一段细嫩修长的脖颈。我走过去,发现她眯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我回头,却见远处月桂树下两道身影,一道是陛下,一道是永安王。我眼皮跳动不安,轻轻呼唤着小姐,两人却疏忽间便到眼前。小姐迷迷糊糊抬头,鹿眼娇滴滴的,天真烂漫。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甜糯开口。
“是王爷,还有颂哥哥。”
陛下眼睛亮了亮,上去就想要扶着小姐,却被李哲拦住。
“皇兄,莫不是忘记,姣姣是臣弟的妻子。”
“朕可是记得,你娶姣姣儿,不过是为了迎那位燕姑娘入府。”
两人相持不下,小姐这次却是真的睡过去了。我行一行礼,扶着小姐,绕过两人走出去。
我拿了帕子浸了温水,细细给小姐擦拭,她难受的嗫喏出声。
“绿豆儿,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我在的,小姐。”我只能一遍一遍这样回应她。
李哲进来,两指掀起朱帘,定定地看着床上的小姐发呆。天快亮时,才有小厮来通报该上朝了。
他交代一句。
“照顾好王妃。”
小姐醒来时,屋里送来一应赏赐,陛下的,王爷的,太后的,淑妃的……底下仆从们眼里尽是艳羡之色,小姐轻轻叹口气,抓了一把金瓜子,叫我分下去,而后便把其他东西都命人搬进了库房。
那以后,李哲来小姐的归离苑便勤快地很,王府的人惯会见风使舵,紧着赶来巴结。小姐只得关了门,推脱身子不好。
只是今日,那位传言中王爷的真爱,燕夫人来拜访小姐。我眼皮跳动。深觉不安。
燕姬一袭水湖蓝色纱衣,明明是三伏天,却还在外罩了白衣披风。端的是娇软美人。她盈盈下拜。
“妾拜见王妃,没想到王妃原是这般神仙人物。”
那当然,我家小姐是最美的,我没注意,嘴角便要翘到天边去了。得亏小姐在桌子下点了点我的手心,我才收敛了笑意。
“妾很早便想来拜见王妃了,只是听闻王妃喜静,又身子不好,一直不敢来打扰。如今,是为了将这管家的对牌交还给您的。”
她恭敬地跪地,双手呈上托盘,托盘上是管家的对牌。我清晰地看到,小姐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却还是绷住温和地扶她起来坐下。
燕姬一开始便不停地恭维小姐,后来便开始讲述她同李哲如何相识,李哲对她如何情深义重。可惜,李哲的情深义重在我看来虚伪至极,不过就是见色起意。小姐一言不发,静静洗茶,泡茶。
直到燕姬扑通跪下来,哭喊着求小姐不要夺走李哲。
小姐叹口气。
“我无意同你争夺王爷的喜爱的。”
燕姬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满是怀疑。
小姐继续温和地笑笑。
“我并不喜欢王爷,而王爷最初娶我,也不过是为了迎你进门。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燕姬听了这话,果真不再哭了,满是欣喜之色。却直问小姐。
“你真的不喜欢王爷吗!一点都不喜欢,我要你发誓,你不喜欢他。”
小姐无奈,摇头。
“我发誓,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
叮。是茶盏落地的声音。而后是仆从们的惊呼声。
“王爷您怎么在门口站着呀。”
小姐闭了闭眼,这或许是燕姬设计的一场局,李哲走进来,没有管地上哭喊的女子。他紧紧握住小姐的手,反压在廊柱上。
“你一点都不喜欢我,是吗。”
小姐没有说话,只是挣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澄澈纯白,不染一丝欲望与情绪。
“那么你是还喜欢皇兄?”
“我告诉你,不可能。”
小姐被推倒在地,而李哲气呼呼地走了。
5.
即便燕姬设了一局,也还是没能搏回李哲的宠爱。相反地,李哲开始大肆地纳妾,寻来各式各样的美人。而我曾撞见过,那些美人,同小姐是有相似之处的——或是眼睛,或是鼻子,或是眉毛……
小姐面对外来的风言风语,却平静得很,她不在乎。可惜,现在李哲看小姐看得紧,也没法再偷偷溜出去听戏,不过却能从底下人手里淘换来最新的话本子看。闲暇时,小姐便侍弄花草,日子似乎也还过得下去。
惊变起始于陛下削夺兵权,李哲通红着眼睛来到小姐的苑子。我挡在小姐面前,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谁知,他却只是自顾自着坐在圆桌上喝酒,一杯又一杯。
“姣姣,我问你,你有没有出卖我?”
小姐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坐在李哲的旁边,又吩咐煮一碗醒酒汤过来。
“你告诉我,是不是他安排你在我身边的。”
我心里尽是惊涛骇浪,大概此次削夺兵权之事,陛下应是做了完全之备。乃至于给了他致命一击。
“现在他向我讨你,你是不是很开心。”
说到这里,李哲不复公子如玉,满是癫狂之色。
“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姣姣,你是我的。”
我握紧了拳,深知此刻事情并不简单。而小姐,始终无悲无喜,平淡至极。
“殿下,无论你信或者不信,我并不是陛下派来的,也并没有出卖您。”
李哲听了小姐的话,像个孩子一样笑起来。
“我相信你。”
“殿下若是厌弃了我,便可给我一封休书。”
“不可能!你休想,姣姣,你只能是我的王妃。”
李哲喝过醒酒汤睡下了,可小姐却道心烦,让我陪她出去走走。深夜的王府,寂寥而张惶。我鼓足了勇气。
“小姐,我们逃吧。”
“嗯?”
她甚少有如此刻一般心事重重,在听清我的问题后哑然失笑。摇头。
“绿豆儿,我们若是逃了,爹爹和娘亲怎么办?哥哥和嫂嫂怎么办?阿欢怎么办?”
面对小姐的发问,我又一次沉默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一切都等王爷醒了再说。”
李哲醒来的时候,小姐坐在窗棂前捧着佛经喝茶,桌上已经备好了吃食。他一言不发地看了一会儿小姐,下床。
“本王是不会写休书的。”
“唔,此举也甚得臣妾之心。”
李哲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姐。
于是小姐又重复一遍。
“此举甚得臣妾之心。”
“你不想和皇兄在一起。”
“不想。”
“姣姣。”李哲激动地手足无措,连耳根也染上浅浅的绯色。
“但是我也不想欺骗王爷,虽然我并不想和陛下在一起。此刻,也没有喜欢王爷。”
李哲沉默片刻,抬头。
“没关系,姣姣,以后会的。”
6.
没了兵权的永安王,彻底成了闲散富贵王爷。他遣散了院里的姬妾,甚至与燕姬,也补给了几套庄子一同打发了。姑娘们深知如今的他不比过去,也都拿了钱财另寻出路。如此一来,他便每日光明正大的赖在小姐的院子里,一待便是一整天。
我知道小姐生的美,看她做什么都是一种享受。但如李哲这般癫狂,还是头一回见。起初小姐并不理睬,只是自顾自得忙事情,侍弄花草,看书饮茶。后来两人之间竟形成诡异的默契,小姐会给他也泡一杯茶,留一座位。
再后来,小姐也能冷言冷语的回他几句话。
我深知,小姐大概是动心了。若是换做平常,她一向是拿平淡又温和地语气来说事,这是对待任何不在意的人的态度。也是世人对她的评价,温和有礼,不过这正恰恰说明她的无心。
我有些担忧,看着他们一日一日的要好。因为我深知陛下也没那么轻易罢手。
圣旨来的时候,小姐恢复了以往的平淡,而癫狂如李哲。也在她一日又一日的磋磨下,逐渐内敛,渐渐也有当初的模样。只是眼睛一对上小姐,尽是痴迷之色。
圣旨讲的清楚,宣永安王妃进宫侍奉太后。
没想到的是小姐主动握了握李哲的手,小声低语“放心。”而后牵起我来,温和地向公公致谢后上了步撵。
“娘子,早去早回。”
小姐挑起马车的窗帘,霞光万丈,逆光下的李哲。白衣温润,笑意浅浅,果真是君子端方,如玉温良。直到这一刻,我才觉得永安王,的确长得不错。小姐颔首,放下了帘子。
“我的儿,招你入宫来陪我这老太婆真是难为你了。实在是哲儿要去平复西凉铁骑,哀家同皇帝都不放心你一人在王府里孤零零的……”
太后娘娘再说了什么,小姐应该没有听到了。在听到李哲要去平复西凉铁骑时,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一行悲伤的泪水成串的掉落下来。
我的心骤然疼痛起来,我们都知道,李哲这一去,该是回不来了。#推文##小说##故事##古言#
“姣姣,你看看朕,朕是你的颂哥哥。”
此刻的帝王,一如最初的永安王那般,尽是癫狂之色。可是这次的小姐,满眼写满了疲惫。
大梁三十七年,永安王战死在边关,梁军大胜西凉铁骑。而班师回朝的那一天,所有的将士却都在替永安王请书。
“王爷有一遗愿,交代给我们,是想告诉陛下。希望他死以后放王妃自由,一切都遵从王妃的想法。”
陛下一脸遗憾之色。
“实不相瞒,朕愧对皇弟,永安王妃在他去征战的第一年里就抱病而终了。”
“朕会加封皇弟为大将军王,加封弟妹为宁安夫人,一同合葬。”
处理完了朝政,年轻的帝王急切地走向碧落宫,刚一开门,便是大股的冷气儿涌出来。四周尽是晶莹剔透的冰雕琉璃。他径直走向正中间一张冰床,上面躺了一位绝美的女子,仿佛睡着了一般。
他牵起女子的手,贴在脸颊。
“姣姣,有没有想我。”
一滴,两滴,三滴,成串的泪珠滑落。
帝宫九重天,一寸相思一寸灰,到头来,孤家寡人。不过是第一等寂寞。
完
文/酥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