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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墨兰因最终命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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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老板娘

香十里是京城头号的酒坊。

香十里的酒勾魂摄魄,任何人一喝就上瘾。

香十里从来不愁没客人,达官权贵的酒都只从这里买。

茹墨兰就是这香十里的老板娘。这种喝点小酒就能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好差事,茹墨兰已经做了三年。三年了,她还没搞清楚,自己是哪个祖坟上冒青烟,混上了老板娘。

那一日,她翻墙进来找东西吃的时候不好彩地掉进了酒缸,醉了三天,醒来就发现自己成了老板娘。将她捞起来的是殷斐然,他也是香十里的幕后老板。

茹墨兰说她被酒泡坏了脑子,不记得自己名字了,殷斐然立刻为她取了这个名字,顺理成章的好像她是他的一口大酒缸一样。

他说,她坏了他的好酒,必须在这里卖身赎罪。如果不干,她就只能等死,因为那个酒里面有毒。

外间都说她是酒神,酒香入骨,什么胭脂水粉也盖不住。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是在毒酒里泡太久,毒酒入骨,洗不掉了。

每月初一十五,十里香闭门不营业,对外说要蒸酒封坛,其实是殷斐然要来视察。

殷斐然来了不查帐也不点钱,只关心酒。十里香所有卖出去的酒都是他酿的。

“茹宝,这一次的酒怎么那么淡?”殷斐然尝了茹墨兰给他端来的酒,微微蹙眉。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叫她那么高端洋气上档次的大名,非要叫她这个小名。

茹墨兰在心里小小抗议了一下,却不敢出声,只是狗腿地上前,接过殷斐然手里的酒,小尝了一口,然后一脸真诚。

“不淡,真的。老板,您英明神武,天纵英才,从不失手,怎么会淡?不信您再尝尝。”

殷斐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茹墨兰睁着无辜的大眼满脸无害。他接过碗一饮而尽。

片刻之后,殷斐然眼皮沉重,单手支头靠在桌上闭上了眼。

茹墨兰叉着腰,无声地笑了。

殷斐然声音沙哑,长得细眼豁嘴、面色灰暗。茹墨兰总觉得这些都是伪装,隐藏在下面的一定是一张绝伦俊美的脸。

这些年,她不止一次动过灌醉他的念头,只是胆儿还不够肥。如今她自认为已经将殷斐然酿酒的功夫学到了八成,才有了这一出。她今天一定要满足她的好奇心。

茹墨兰蹑手蹑脚地靠近,仔细听了听。殷斐然鼻息悠长,应该睡着了。

茹墨兰伸手在他发线边小心翼翼地摸索起来。

若是江湖上所传言的将人皮贴在脸上的易容术,应该能摸出接缝。

“你想干什么?”殷斐然忽然悠悠出声。

茹墨兰闭上了眼在心里哀嚎了一声,原来他没醉,她要怎么跟他解释自己此时撅着屁股,探出身子,手里捏着他的脸皮的怪异举动。

2.好差事

殷斐然睁开眼,眼神饶有兴趣,“你如今也长进了不少啊!竟然把忘忧酌掺在桃花酿里。若不是我用功力将酒从指尖逼出来,就中了你的招了。”

忘忧酌是香十里的招牌,一口下去就到天明,醉生梦死。她私下给它起了个更顺口的名字:明儿见。

茹墨兰讪笑了两声,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注意他脚边那一摊酒渍,垂手低头恭恭敬敬,“您想多了。我只是想试一试自己的手艺。您老觉得如何?”

殷斐然低声笑了一下,直起身子,低头理了理袖子,“嗯,不错,可以出师了。明日武林盟主易天要来香十里,你负责招待他,此事要保密。”

殷斐然很少让茹墨兰抛头露面,接待贵客这种事从来都是他出面,这次真是古怪。

听说易天三年前打败了前任盟主坐上武林盟主。他心狠手辣,最擅长夜里潜入人家中,神不知鬼不觉就取人性命。

新皇登基三年,朝廷中贪官奸臣十有八九死在他的手中。没人知道他的长相,因为见过他的人都死了。

殷斐然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推吗?茹墨兰打了哆嗦,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揪着他的衣襟,带着哭腔叫:“不要啊。老板,你不如直接把我扔酒缸里面醉死算了。”

殷斐然嫌弃地从她手里抢过自己的衣服,“这么好的差事,你哭什么?事成之后满足你一个心愿。”

茹墨兰立刻止住哭,眨了眨眼,可怜巴巴,“我要香十里。”

殷斐然不解,“你不就是香十里的老板娘吗?”

“我要你的酿酒秘方,我要做香十里真正的老板。”说白了,其实她就是想要解药。茹墨兰没敢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她还想多活几天。

香十里开张三年,黑白两道,从没有人敢来找茬。殷斐然的来头肯定小不了。

“好说,只要明儿你招待好了易盟主,我再赏你黄金万两。”殷斐然漫不经心地说着。

强忍激动,茹墨兰满脸严肃,“一言为定。”

殷斐然皱眉,“你就这么想赶我走?”

凭心而论他对她真不错,好吃好喝供着,十几个年轻力壮小伙子侍候着。而且,殷斐然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只是她早就在香十里憋坏了。

茹墨兰假笑一声,小心翼翼观察着殷斐然的神色,“您说的哪里话。我也不小了,总不能在香十里待上一辈子,终归是要嫁人的。”

这么正当的理由,她应该说得理直气壮,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

殷斐然嘴角抽了抽,“嗯,有道理,到时候再赏你一个貌美温柔的佳婿。”

3.武林盟主

易天如约而来。

他这个武林盟主的派头果然大,八个身材相似的小伙子为他开路。只是他们进来将香十里的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后就忽然消失在了房梁屋顶之上。

茹墨兰看得心花怒放。这八个里面随便挑一个给她,她都要笑死了。今天一定要将易天侍候得满意,然后她就好厚着脸皮跟他要一个。

可是易天一进来,茹墨兰立刻改变了主意。虽然他带着面具,却难掩过人的风姿,不如直接攀上他这棵大树来得更好。

茹墨兰殷勤地端来几坛子酒,素手纤纤为他斟上。

这里面有美人曲,公子雕,忘忧酌,都是殷斐然亲自酿造千金难求的好酒。美酒在光洁如玉的官窑杯子里,盈盈闪着诱人的光。易天却独独端起来最不起眼的白瓷杯子,将里面是她做的桃花酿一饮而尽。

“嗯,不错。”他微微点头道。茹墨兰还要倒,他却摇了摇头,“今天我来,其实意不在酒。”他转眼,认真地看着茹墨兰。

茹墨兰一阵激动,语无伦次,“我们可以慢慢来。”

“我在找一个人,江湖外的人,帮我做一件大事。”易天没理会她抛来的媚眼,垂眼用食指轻轻抚着杯子的边缘。

茹墨兰心里一颤,大事,难道又要去暗杀哪个朝廷大官。她立刻说:“我这里伙计都不是江湖人士,而且绝对忠诚。特别是殷公子,身手不凡。”

“老板,对不住了,为了自保,我只能把你推出去了,你可不要怪我。”茹墨兰在心里暗暗念着。

易天低声笑了笑,才不紧不慢说:“不行,我要一个女人。殷斐然说,只要是香十里的人,随便我使唤。”

“哎,我去,整个香十里,就我一个女人,这不是明摆着坑我吗?”

茹墨兰在心里暗骂着,面上却不动声色,说:“您放心,香十里虽然是个酒坊,漂亮姑娘却不少。您明儿来领人。”等他一走,她就去青楼找几个绝色来。

易天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今儿就要人。殷斐然说老板娘八面玲珑,心思缜密,是最适合人选。”

他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下茹墨兰,“虽然我对你的身材不是很满意,但是总好过没有。”

茹墨兰在心里尖叫:“什么叫好过没有,姑娘我很有料好不好。”

她勉强笑笑,“我长得难看。”

“没关系,可以化妆。”

“我太平了。”

“没有叫你去卖笑。”

“我晕血。”

“不用见血。”

茹墨兰一时辞穷,只得端起忘忧酌送到易天嘴边,“好说,我们慢慢商量,您先喝点酒。”

易天举手接过酒却又放下,“你若成事,我便娶你。”

听说易天至今未娶,她若嫁给他便是明媒正娶的盟主夫人。到时候就算殷斐然不肯放她,她也不怕。茹墨兰暗暗盘算了一下才问:“到底要办什么事?”

易天粲然一笑,即便隔着面具,茹墨兰也被他眼中的光芒晃到了眼,“我要你去毒杀摄政王。”

4.摄政王

当今皇上体弱,太子年幼,摄政王执掌军政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听说他心狠手辣,心思缜密。

“不去。”茹墨兰想也不想就回绝了。好不容易才在这香十里里面无忧无虑地过了三年,虽然摄政王未必还认得她,虽然她恨他入骨,可是她干什么要专门跑去送死?

易天指下轻轻一用力,酒杯碎成了粉末。

茹墨兰打了个哆嗦,瘫倒在地,“您手下能人众多,为何非要来为难我一个弱女子。”

轻轻掸掉手心的粉末,易天悠然地说:“公主,你就别装了。传言前朝兰公主体有异香,原来是真的。你用酒香来盖住体香,瞒得过人却瞒不过我。

“老实告诉你,其实是皇上要灭摄政王,我找你,不过是觉得你容易得手。你不去,自然有别人去。到那时,我就烧了香十里来灭口。”

唉,藏了三年,还是没逃过。其实不是她忘了自己的名字,是她不敢说。

摄政王对其他女人来说如星辰般耀眼,对于她却是有血海深仇的仇人。若不是他带人破了她父王的城,她此刻应该还是金枝玉叶。

父王一把火烧了皇宫,要不是她被人弄晕了用小船从护城河里送出来,如今也成了新皇宫下埋着的冤魂。

香十里是殷斐然的心血,她虽然不待见殷斐然,却也容不得别人这么欺负他。况且听见说皇上要杀摄政王,她的心就抽抽地痛了起来。

来不及多想,她就不由自主地答应了,“好,我去。”是的,既然是要他死,就要让他死在她手上最好。

易天说,过几日摄政王满二十,府上摆寿宴,皇上亲临,摄政王会来香十里挑酒。茹墨兰的任务就是让摄政王带她回府,再毒杀摄政王。为了安全,他会给她易容。

茹墨兰琢磨了一夜。听说摄政王不好女色,至今未娶,也不在意黄白之物,唯一喜欢的就是喝酒。若是要让他上钩,只能用一坛绝世美酒。

她忽然想起她来香十里那一天殷斐然酿的酒。当时他嫌那酒被她弄脏了,让人整缸埋在了院子里的大树下。

茹墨兰让人将酒缸挖了出来。

一揭开盖子,香气四溢。墙外的路人都驻足吸鼻连声赞叹,“好酒!”

茹墨兰点头,嗯,她的洗澡水,果然不一样。

摄政王来的时候,茹墨兰的酒还没有全醒。她站在他的下首,醉眼惺忪,满脸坨红,摇摇晃晃。

其实她是有意灌醉自己的,她害怕她醒着会直接扑上去掐死他,或者像个怨妇一般抱着他哭得很难看。

摄政王的手下比那日易天带来的人还要齐整,随便哪一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长相。只是这些人在摄政王面前,却都变成了路人,入不了眼。

其实从宫里逃出来第二日,茹墨兰就见过了摄政王。

那一日,饥肠辘辘的茹墨兰出来寻找食物裹腹,正好遇见摄政王打猎回来。玉勒雕鞍,走狗飞鹰,街道边所有女子都捧着心驻足观看,唯独她避之不及。

摄政王停下马往她这边看,她一时心慌,才翻墙进了香十里,然后就掉到了酒缸里。

摄政王端起酒杯深深吸了一口气,朗声说道:“好酒。这个酒叫什么?”

茹墨兰得意地笑了一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果然识货。这个叫女儿香,我闭门不出三日,将香十里所有的酒都弄来,边调边喝,才得了这么一坛子好酒。”

对于她的无礼,其他人很紧张。摄政王却不在意,抬手制止了要上前来捉茹墨兰的人,饶有兴致地挑眉看她。

与他离得那么近,茹墨兰却不怕。因为此刻的她斜眼塌鼻,满脸麻子,还吞了药改了声音,他肯定认不得自己。

有人要上来试毒,摄政王却直接举杯一饮而尽。

茹墨兰皱眉,传言不是说他如今小心谨慎?怎么这么大意?

摄政王扔了酒杯,站起来说:“回府。”

事情变得这么容易,茹墨兰却打起了退堂鼓。她往后缩,摄政王却没有给她机会。他只回头瞟了一眼,她就被侍卫围住,塞上了马车。

5.故人

马车上,摄政王的心情似乎很好,望着车窗外喧闹的集市,嘴角微扬。

这些年他长高了不少,足足高了她一个头。猿臂蜂腰,气度逼人,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单薄的少年。

茹墨兰发起呆来,想起他们五年前的初见。(原题:《老板娘卖酒也卖身》,作者:文艺。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