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一代“民营钢铁大王”,李兆会的父亲李海仓被发小冯引亮枪杀于自己的办公室。
很多人惶惑,跟李海仓关系那么好的冯引亮为何要痛下杀手。
李海仓出殡那天,一万多名群众到场送行。
另一头,冯引亮的妻子和两个儿子已被警方带走问讯,按当地风俗,无人在侧的死者不能马上入土,有记者征得冯家人同意查看了冯引亮的尸体。
只见尸体的脸部已打烂,鼻子、嘴、右耳已经没了,大半个头盖骨被削掉,脑浆子空了,胸腹缝了几十针,明显被解剖过。
后来,一位认识他们两人的邻居谈起这件事的时候哽咽起来,他说:
“冯引亮和李海仓关系很好,怎么会去杀他呢。”
而李海仓死后,李兆会接班,海鑫钢铁的命运从此走入舛途,再也回不去往昔。
冯引亮家住闻喜县东镇南街村,离李海仓所住的川口村不过几里的距离。
他是1955年5月份生人,比李海仓大半岁。
李海仓小时候长得圆润矮小,冯引亮则是大高个儿,身材很魁梧。每次有人欺负李海仓,冯引亮就会站出来,把李海仓压在自己肩膀后面。李海仓看在眼里,很感激这大哥哥。
两人家里都兄弟众多,一样不富裕,但一拿到点什么好吃的,李海仓总会揣着跟冯引亮一块儿吃。
用俗话讲,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当时如果在东镇上溜达,有冯引亮的地方,一般都能找到李海仓。
1961年,自然灾害袭来,山西作为受灾最严重的地区之一,60%的耕地一片荒芜,长不出来半粒作物。
冯引亮家里大受影响,很快就揭不开锅。情急之下,冯家父母把孩子里最小的冯引亮送到了离东镇很远的绛县,那里住着冯引亮的一位远亲姨妈,姨妈没有孩子,省下来的口粮,正好能养活冯引亮。
到了异乡,隔阂感让6岁的冯引亮极难消化,这里除了碗底的粥比家里浓稠一点外什么都不好,没有爹娘,也没有兄弟,就算他有一膀子力气也无人可以保护。而东镇离绛县有40多公里的路程,经常回家不切实际。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多年,他变得敏感内向。
1973年,冯引亮终于回到东镇,那时兄弟李海仓已于一年前从高中辍学。再见面,两人都已经长大,但情谊没有变。
两年后,冯引亮出息了,混成了南街村生产队队长。手底下管着二三十户人家,百来口人,安排全年的种植、收割和分配。李海仓也进入村里的榨油厂做工,得了口安乐饭。
之后,他俩结婚、生孩子、搞事业。一到逢年过节,一定会互相登门拜会。
1985,改革开放后的第6个年头。两人都已过而立,冯引亮在生产队长任上干了12年,李海仓成了川口村经销部经理。
这一年,冯引亮家所在的南街村造纸厂公开召集承包人,鉴于冯引亮多年累积的声望和“自家村”的优势,李海仓建议冯引亮,干它。
就这样,冯引亮从生产队辞职,包下了造纸厂。
当时我国纸浆供应主要靠麦秸、芦苇一类非木纤维来保障,它们成本很低,冯引亮很快就挣到了第一桶金。
南街村承包期满后,冯引亮一挥袖,把镇里的造纸厂也包了下来。
从此,他成了东镇有名的人物,乡民们提起他,大拇指总是弯得发疼。
在冯引亮持续发力的同时,李海仓也没有闲着。
80年代中期,李海仓扔掉经销部的“铁饭碗”,拜入安泰集团掌门人李安民门下,学习炼焦技术。
山西省介休市,李安民的故乡。
30余年前,尚且无名的李海仓常在这里发运粮食、焦炭,卖力打拼。师傅李安民当时已是名声响亮的“焦化大王”。那会儿,李海仓天天往李安民公司跑,给师傅当销售员。有时货发不出去,他还会忙不迭地冲到介休火车站协商调度。
日子长了,李安民很喜欢这个坦诚憨厚,做事又踏实的年轻人。不仅让他在公司吃住,还教他炼焦的工序、环节,选料、用料,甚至包括工厂的管理。
一天,李安民叫来李海仓,他告诉李海仓,山西煤炭资源丰富,但搞贩卖终究是“干不长的”,做实业才是正途。之后,他提供了一些资金,又派了几个人协助李海仓回东镇建厂。
从那之后,无论什么场合,只要有李安民在场,李海仓永远站他身后。
1987年,回到东镇后,李海仓带回了最前沿的炼焦技术和管理理念,但要把厂子建起来,光有技术和师傅的资助是不够的。很快,李海仓以长兄4人的名义联合向当地信用社贷款10万元,加上联合方闻喜县白水泥厂的10万,筹到了20万元。
外援的助力已经到齐了,剩下的就该李海仓自己发力了。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大哥冯引亮。在那个“万元户”还颇为稀罕的年代,冯引亮凭着两个造纸厂,已累积下数十万身家。
事情来到冯引亮跟前,冯引亮没有迟疑,过去他愿意罩着李海仓,现在也一样。
冯引亮一笔大额资金注入,加上李海仓自己的积蓄,又一笔20万的款项筹措完毕。
同年,闻喜县联合焦化厂、三铁焦化厂落成。
两厂建成即实现了150万销售额,迅速回本,还纳了40多万的税。从此,李海仓开始了自己的扩张。
他先建焦化厂生产焦炭,再建铁厂消化焦炭,又建钢厂消化铁石,最后再办轧钢厂,将钢煅为钢材。从原料到终端,打造了一条完整的生产线。
1992年,在邓爷爷“南巡讲话”的触动下,海鑫钢铁集团成立,李海仓任董事长。此时他手头的固定资产已由当年的40万增长到2000余万。
在发家的同时,李海仓也没忘记回馈乡亲。
很多办厂的人都喜欢往沿海的广州、深圳扎堆,李海仓不这么搞,他坚持在闻喜投资,因为闻喜是故土,有乡亲们要关照。
过去,闻喜县曾经是国家级贫困县,李海仓创办海鑫后,闻喜县一跃成为运城市经济总量、财政收入前三的县市。几千个就业岗位从海鑫的沃土里长了出来,不仅村里人有活儿干,连附近军工企业和国有企业的下岗工人也到海鑫再就业。
除此之外,他还捐了数千万元善款,用来扶贫、修桥、打井和建文娱设施。闻喜的父老们都很感激他。
李海仓的名头一天比一天响。后来,连当地的出租车司机都知道“我们一天的三个馒头,有两个是李海仓给的”。
有记者问师傅李安民:“有媒体说,李海仓比你起步晚但是比你强比你富……”
李安民听到后坦然地说:“应该承认,李海仓比我本事大;交际能力相当好,为人也很好。”
那个年头,李海仓混得真的很好。1993年,他还当选了闻喜县政协副主席。可在事业高升时,他和大哥冯引亮的关系出现了嫌隙。
事情发生在1994年。
那一年,冯引亮投资100万租下村里的20亩地,建起舒凌造纸厂。纸厂运转良好,只是供电常出问题,很久都没能解决。几番考虑后,冯引亮找到李海仓。
他跟李海仓说:“咱俩的厂子离得不远,你能不能让我在你这里接一股电线,我装个电表,用多少电,按表交费。”
李海仓马上答应,并且派人帮助冯引亮接电。但电接了之后,李海仓厂里的员工很快发现,隔壁纸厂的机器天天轰轰运转,电表却不转。多次检查后,他们确定,冯引亮的厂子,在偷电。
很快,李海仓手底下的电工就把线给切了。
冯引亮知道这件事后很诧异,他没想到跟自己这么铁的兄弟居然如此“小气”,连一点电费也不舍得。
从那以后,他跟李海仓的走动明显少了。
1994对于冯引亮来说真不是个好年头,这年他不仅被好兄弟切了电线,还被查出偷税漏税24万。2年的审查后,偷税漏税的金额确定在10万以下,不用坐牢,但是得补交税款和罚款。
他又想起李海仓,李海仓当时已在县政协副主席的位子上坐了很久,冯引亮料想兄弟不会不管这件事。可等他一通电话打过去时,那头接线的却不是李海仓。
那人告诉他,董事长正在忙,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先跟他们说,等董事长忙完就汇报。
听完这话,冯引亮很受伤。当年那个他压在身后的弟弟,今天竟已经是个不能够轻易联系到的大人物。
一阵怨愤过后,他自己掏钱补齐了税款和罚款。
1995年之后,随着“洋纸”大量进口,国内纸品市场的供需关系改变。
过去的巅峰期,舒凌造纸厂一年的纯利可达到200万,然而现在,它的生存空间一步步被挤压,利润一年不如一年。和生意越做越大的李海仓不同,冯引亮的身家在1995年之后开始不断缩水。
90年代末,闻喜县开始治理污染严重的小造纸厂。
政策规定,年产量在5000吨以下的厂子全得关停。冯引亮的舒凌年产量不足2000吨,自然无法幸免。
当看到自己的企业出现在整顿名单上后,濒临绝境的冯引亮再次想到了李海仓。他希望李海仓利用自己政协副主席的身份和在闻喜县的人脉,把他的厂子从悬崖边缘拉回来。
这一次,他顺利联系到了李海仓。
结果,李海仓不但拒绝了他,还劝他服从调度,另找生路。
或许从那一刻起,他再不把李海仓当兄弟。
1999年,冯引亮的舒凌造纸厂关停。
厂子关停后,冯引亮并没有选择再创业,他买了一台电脑,又花80万在太原购了栋别墅。
别墅的功能有2个,一个是让他安心研究股市,一个是让他能好好陪情妇。这个情妇在冯引亮发家的路上,取代了老婆成为他精神和肉体上的“知己”。当年冯引亮跟她好上后不久,老婆就知道了,考虑到家里的三个孩子,老婆选择隐忍,一边养孩子,一边任冯引亮风流。
造纸厂关闭后,冯引亮终于不用再遮掩了,他安居在别墅里,一面和情人欢好,一面幻想着将来在股市上大把捞钱,日子过得很舒坦。
但是很快,他的迷梦就醒了。
中国股市在经历了1999年的疯狂后,迅速回落到正常水准。
冯引亮没有赶上好时候,兴匆匆就把毕生积蓄赔了大半。
一年后,他带着情妇远走甘肃永昌。
在这儿,他又包了一个造纸厂,打算重新开始。可时候和当年已经不同,造纸厂开业不到一年,就收到了当地政府的通知,说厂子环保不达标,勒令整改。
收到通知后,冯引亮算了一下账,他发现,如果要按标准更新设备,至少还需投入20万,而他的积蓄早在股市里耗光了。
这个厂子的命运,注定和舒凌一样。
这时,情妇也开始发难,多年“无名分”的夫妻生活让她没法忍受,大吵着要冯引亮回家跟老婆离婚,然后娶自己过门,结束这种见不得光的日子。
冯引亮冷静思考过后,决定给她一笔钱,把她打发走。
为了筹到这笔钱,冯引亮又回到了闻喜。
那是2002年的12月。
返乡的冯引亮手上已经没什么产业了,只剩下之前承租办厂的20亩地。地也早就荒废,每年2万的租金已很久没有支付。有债主找上门来向冯引亮索要当年借予的2000余元,冯引亮阴沉着脸说,自己实在没有。
除了老婆和三个孩子的笑脸让他稍稍宽慰外,其他的事情都令他烦躁焦虑。
摆在他面前的唯一出路就是将手头的20亩地转出去,而整个闻喜县能够接手这20亩地的,只有李海仓。
这时候的李海仓已登上《福布斯中国大陆排行榜》第27位,被人叫做“民营钢铁大王”。他的海鑫集团当年年销售收入达到3.6亿美元,麾下14个分厂,7000余名员工,总资产逼近40亿。
再一次,冯引亮硬着头皮找到李海仓,让李海仓接手这20亩地。
他出价180万。在当时,从市场上买下这样的20亩地,所需资金不会超过100万。更何况,海鑫并不缺地。
很快,李海仓再一次拒绝了这位昔日大哥。
这回,冯引亮激动地大骂,说李海仓“为富不仁”。无奈之下,李海仓跟冯引亮约好,2003年元旦之后再谈这件事情。
2003年元旦过后,得知李海仓从北京回来,冯引亮又开始一次一次给李海仓打电话。每次电话都可以接通,但那一头总没声音。
一连3天,冯引亮打了20多个电话,情况都是一样——通了,没人接。
他开始恍惚,过去的事情在这个时候一块儿涌了上来。
过去,他是如何帮助李海仓,李海仓又是怎样切掉电线,见他入绝境而不救。
想着想着,冯引亮逐渐失去理智。
他取出了自己早年锯掉枪柄和枪管的土枪,带着它在村里四处游荡,一边游荡一边嘴巴不停嘟囔。
他说,要杀了李海仓。
2003年1月22日的早上,冯引亮带上了枪,跟老婆说:“我再找他一次,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就算了。”
10点多的时候,冯引亮驾着自己的桑塔纳2000来到李海仓的公司。下车后,他没有锁车门,也没有拔车钥匙,径直往二楼走去,一路上没人阻拦,因为海鑫的人都知道,冯引亮是董事长的好兄弟。
冯引亮到的时候,李海仓刚刚接待完几批客人,正返回他呈里外套间的办公室。外间还有一位新闻记者在候着,当时李海仓刚刚当选全国工商联副主席,很受关注。
李海仓回办公室不久,冯引亮也走了进去。
不久后,在外间收拾茶具的服务员听到一声短促的“砰”,当时她的第一反应是,办公室里的两人在摔茶杯。
但没过几秒,又一声响亮的“砰”从里间传来。
服务员意识到出事了,马上冲入办公室。
只见办公室里,李海仓和冯引亮都已倒在了地板上。
几天后,李海仓的独子李兆会被从澳洲匆匆叫回。
家里人让他回国,用的原因是“奶奶病了”。
李兆会小时候不仅成绩不好,还爱带着一帮孩子到田野里玩闹,因此常被父亲责骂。每次挨骂,他都梗着脖子,很不服气。在心里,他觉得父亲从没管过他,所以根本没资格指责。
曾经他还想过辍学,兴冲冲地找到李海仓,说不想读书了,想打工。
结果李海仓回他:“你不读书,将来干什么。”
然后就把他送到太原一所寄宿学校,每个月只给他应付基本开销的钱。经过那样的日子,李兆会一度很恨父亲。
这种恨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高中之后,李兆会有一次到李海仓的办公室去玩耍,那天他左看看右瞧瞧,觉得很有意思。不久后,旁边的服务员突然给他递过来一张纸条。
他很惶惑地接过纸条,用拇指和食指打开,一下就看到纸条上写了4个字:“我太累了。”
李兆会马上认出那是李海仓的笔迹,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后来去了澳洲,李兆会更加明白父亲的用心。
就在李海仓出事的3个月前,李兆会还着手给李海仓写了一封信。信里头,他劝李海仓少抽点烟,少喝点酒,然后告诉父亲自己春节不回去了,想利用假期补课和到网吧做兼职。
不久,母亲的电话就来了。当时李兆会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爸呢?”
只听到电话那头,母亲沙哑地说:“去公司了。”
后来在飞机上,李兆会看到前座两个香港女孩在看报纸,其中一个女孩小声说:工商联副主席让人给杀了。
李兆会愣住了,立刻打开手头的香港华声报。
很快,他就看到头版头条上赫然写着:
“全国工商联副主席李海仓遇害身亡。”
坐车抵达闻喜时,李兆会双眼红肿。
一下车,很多人立刻围上来撕扯着帮他换上白色的孝服。这次仓促回国,他在墨尔本大学的两个学位都还没拿到手。
到家后,看到爷爷和叔叔伯伯们激烈的争执,李兆会很快就懂了。
从那之后,他剪掉自己一头齐肩长发,留起了板寸头。
海鑫的员工们也知道,“小董事长”上任了。
李海仓过世一年后,李兆会以6.1亿元入股民生银行,成为民行第十大股东。股票解禁后,他转手一抛,入账26亿,身价大涨。
刺杀李海仓的冯引亮肯定没想到,他玩实业玩不过父亲,炒股又输给了儿子。
紧接着,他动用海鑫的流动资金,在A股中投资了兴业证券、山西证券、光大银行、新能泰山等股票;又买了银华、民生人寿等一大批基金。
2007年,中国股市飘红,李兆会的身家达到78亿。
之后,他手头的资本陆续涉猎房地产、商购中心、动漫、医药、玩具等领域,范围逐渐变广。投资的地点也不再是闻喜,而是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
2010年1月25日,李兆会在海鑫集团总部大楼迎娶女星车晓。
宴席摆了500桌,一万名员工到场庆贺,每人收到500元红包。闻喜电视台一遍一遍地播放车晓主演的电视剧。
那天,李兆会身着红衣,搂着1米7的车晓,下巴微抬,嘴唇下弯,满面春风。
日子一长,很多人渐渐忘了海鑫的本业是做什么的了。
2010年之后,全国性钢铁产能过剩,资本市场的面目也不再和善。
李兆会的溃败,从此拉开序幕。
股市收益不理想,钢铁生意订单大量减少,投资的地产亏损严重。
很快,从股市上挣来的十几亿就被消耗一空。
然后是贷款逾期,资金链断裂,债主上门讨债。
员工中秋没了月饼,过年没收到米面油粮,连工资也被压了好几个月。
多年来醉心资本且足够幸运,让李兆会在巨大的变局面前显得仓皇失措。
2014年,由于没钱买矿石,海鑫6座炼钢炉相继熄火。
一年后,山西运城市中级人民法院向海鑫送达了民事裁定书,批准了海鑫的破产重整计划。
一个曾经的员工看到这样的境况,很落寞地说:“如果老董事长还在,海鑫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是“老董事长”李海仓过世的第11个年头。
李海仓肯定没想到,自己的海鑫,结局竟和冯引亮的舒凌造纸厂一模一样。
2021年9月15日,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公布了一则关于李兆会的执行悬赏公告。按照悬赏公告,举报人最高可获2162万元赏金。
回过头来看,2003年冯引亮那一枪结束的,绝不只是李海仓的性命。
很多人闻喜人至今都还记得,李海仓出殡那天,从海鑫集团正门到追悼会会场一公里的厂区道路边铺满了花圈和挽幛,一条长200米、宽50厘米的白色条幅上,密密地写满了吊唁者的姓名和单位。
海鑫的员工们一律着深色服装,胸佩白花,为逝去的掌舵人送行。
来的人很多,有政界的,有商界的。
会场因为过于拥堵,警察不得不控制进出的人数。当天下午,48个人抬着李海仓的棺木入土下葬,闻喜上万名群众自发前来送行。
作为独子的李兆会,当时脸上还带着抹干的泪痕;因为按照闻喜旧俗,孝子七天七夜不能洗脸剃须。
为李海仓守灵的日子,李兆会常常盯着父亲的遗照,一整宿不合眼。
继任后,有记者问他,父亲走了,有什么打算?
李兆会答:
“一是,照顾我母亲,在我家,我要挑起这个担子;
二是,这个公司是我父亲的,我不能让父亲的产业败在我的手中;
如果真有灵魂这回事的话,我做不好,是无法面对我父亲的 。”
部分参考资料:
1、《中国大案纪实:山西首富李海仓被害案》,搜狐
2、《解读李海仓冯引亮的恩恩怨怨》,东方网·新闻晚报
3、《倒在血泊里的“钢铁大王”》,阚世华
4、《中国造纸工业历程回顾和展望》,林昭远、陈奇志
5、《李海仓之死》,何健
6、《李海仓遗体告别仪式,上万名群众洒泪泣别》,华商报
7、《山西前首富破产跑路真相》,血钻故事
8、《我是我父亲生命的延续,海鑫集团董事长李海仓之子李兆会访谈录》,中华工商时报
-END-
作者 | 谭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