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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灵鹫山位于芦山县城西北约5公里处,是具有1200多年悠久历史的佛教圣地。古往今来,众多名流不乏激情咏叹,浩繁典籍不惜挥洒浓墨,八方信徒慕名蜂屯蚁聚,悠悠钟鼓穿透千秋岁月。此山在500多年前即名列古蜀八景,自是天赐异禀,钟灵毓秀。早在唐贞元年间,官府便在此修建静智寺,开启了兴佛传教之旅。此后,108座寺庙随之拔地而起,遍布山野,形成主寺居峰巅,百庙相拱卫之壮丽景观。各路香客云集灵鹫,佛事商贸盛极千秋。昔日蜀王开明在灵山之谷筑城戍边、司马相如在灵山之峡辟道平夷、大宋王朝在灵山之麓建县施政……一串串精彩历史在此轮回上演。无数人间传奇、无尽天开异景错落交织,辉映天地。民国末年,一贯道勾结匪特行劫灵鹫,佛教圣地就此毁于一旦。昔日灵鹫山究竟有多么神奇、与灵鹫山有关的故事有多么精彩?且看本县乡土文化人孟贤洲先生创作的中篇传奇小说《暮鼓晨钟罂粟花》。

额头出现倒八纹命运如何

(鸟瞰灵鹫山·何斌 摄)

暮鼓晨钟罂粟花孟贤洲

文星庙敲钟击鼓的道士不知承继了多少,星移斗换到了民国三十七年。无数承继人之后的钟道人,确实名正言顺、名符其实地姓钟,呼钟铿,道号静智。这一年钟道士正血气方刚,四十而不惑,秉守师训庙规耐得住寥寂。

年前秋收归齐,寒露霜降过后,是乡间农夫播种小春的节令,种蚕豆、种小麦、种油菜……很要忙活一些时间,还要栽各种冬菜,嫁接花果,添置农具,贮藏春节的物品。但此时的灵鹫山下,昼夜时时传来哭嚎之声,如临灭顶之灾。下山十里是一个诺大的河谷坝子,坝子十里方圆,又有羌河流经,河边岸头虽高但利栓水车,因坝里旱种水稻收成尚可显不愆期。哭嚎不绝从何缘起?听朝山拜佛的香客和归庙的道士说,原来县太爷和姜城的城防司令告示四乡八村,要遍种罂粟,不种者按人丁每个要交烟税十个袁大头的银元。因此乡里农户被逼着割去蚕豆小麦油菜改种罂粟,一想到来年颗粒无收要亏肚子,那能不痛心疾首?罂粟,就是鸦片烟。乡间有多少抽鸦片烟的人抽得家破财散、人之惨绝,再种这害人的东西,岂不是往滚油锅里跳?还只要银元不要纸币。“阿弥驼佛!罪过呀罪过。”方丈双手合十跪拜在佛祖像前:“庄户人家哪去换银元?”“蒋委员长有令禁烟,他们是胆大妄为,告到州里府里去!”钟道士说。“委员长管不到姜城县,再说这是省衙门要的。”香客们都噤若寒蝉。“怕不是吧?”钟道士疑惑不信,“文辉主席那么糊涂?山高皇帝远,是假省衙的名义。”“钟道长,那个又敢去省衙禀告呢……”“真就没法办了? ”“静智”,方丈唤他:“不要打扰香客,去清点竹杖吧”……庙后斜坡是一片龙竹,竹林边搭有几间茅棚;十几个小道士在那里砍竹“育”手杖。竹杖是送给善男信女的。敲钟击鼓的余间,钟道士便教小道士们一些手脚功夫。来到斜坡林边的茅棚前,刚才在殿里心染的一丝凡尘闷气荡然消去,叫小道们收拾捆好做完的竹杖,钟道士便教小道士们互相对打起来……“师父,好多红豆雀啊!”一个小道士经林梢一指。竹林里歇着飞着啼叫着一群红豆雀。红豆雀嫩绿的羽毛,水漉漉的,红嘴,冬季里坝里没有豆虫啄食了,陆续飞回山林,一俟春天天气暖和便又向更深的老林飞回去。“圆通,你们又杀生了?”钟道士斥问。“徒弟不敢。”圆通低首打拱。钟道士知道他们不敢杀生,是想求他露一露手上功夫高兴一番。钟道士不脱衣也不捊袖,站在那里将双手合拢,然后伸开五指缓缓推进、慢慢缩回,但见无风吹拂的竹梢摇晃起来,继而听到穿林的风声鸣响,红豆雀惊炸着飞空振翅,但还是恋着竹林,此落彼起……“师父,师父”小道士直喊。吙……圆通和小道士们指手跳脚哄赶着红豆雀。口齿一致地把师父喊着:“师父……”“让我送它们回老家去!”钟道士左右手一晃动,竹林整个地弯来倒去,波浪一般,风声骤大,那些红豆雀顺风北去,不由自主地啼鸣着被吹得无形无踪。“师父师父”小道士们喊起来:“把它们弄回来吧……”钟道士说:“我晓得不能撵它们。”他把双手猛地收拢,竹林不摇不晃、风声息敛,远处的天际里渐次飘来一片绿云,还有婉转的鸟鸣。瞬息,红豆雀又出现在竹梢林间……“把竹杖扛回去吧!”钟道士说。小道士们兴犹未消,对圆通挤眉弄眼。圆通说:“师父,天还早,送我们上天……”道士不怒不恼地说:“贪耍的孽障些。就再让你们玩玩,不要让方丈知道了。”“方丈不会来的。”圆通说:“今天的香客多,我们都扛回去五趟竹杖了……”钟道士说:“晓得。”并未转身回庙,小道士们知道师父允许了,便盘脚席座在地上,睁眼屏气望着他。钟道士平伸双手,手掌向上一抬一落,十几个小道士纷纷平地升空、起起落落。片刻,钟道士手掌一翻一收,嘴角一动微微笑了起来,此刻,一小道士们顿时重重地落地。七倒八歪呲牙裂嘴捂着屁股唏嘘痛叫。“哎哟……”“师父,你耍我们!”圆通爬起来,嘟起双唇。“我看你们还想再上天不?走吧!”钟道士转身走了,小道士们扛起竹杖尾随而去……“不疼了……咳,师父真逗。”小道士们规矩起来,因为坡顶上站着方丈。方丈并没看见小道士们玩耍。方丈对钟道士说:“静智,有个香客在路上跌伤了,你去崖下采株半枝莲……”钟鼓下面是舍身崖,嶂峦里长着很多奇花异草,云遮雾罩灵气得很,每次都是钟道士下崖去采草药。钟道士不用绳索下吊,而是漫不经心从山墙的楼栏上纵身一跳,便落进雾罩之中。草药采齐了,用山藤梆附在背上,猛不丁冲出雾罩,稳稳地落到楼栏里。有一次敲完暮鼓回来,他看见圆通跪在他的禅房里。“你跪拜在这里干啥?方丈罚了?”他问道,“回去歇吧,早起要练功,不要有尘念思想……”“徒弟心净不敢造次,企求师父一件事。”圆通伏地不起。钟道士问:“既然有事问师,起来说吧。”“师父先允徒,弟方起。如果师父不答应,圆通就跪到天明……”“好你个刁徒,估逼为师来了,遭打!”“打吧,打死我也要求师父一回……”圆通十四岁了,小道士中他最聪慧,故而有这个道号。恍惚间,钟道士似像看到自己还是小道士,也有过这般求师的情景,不禁会心一笑:“你不说,为师知你求啥?”师父没有打没有撵,圆通也就心领神会,依旧不抬头:“徒弟想随师父跳下舍身崖去。”“你有这等本事?”钟道士并不惊怪。“徒弟没有。师父不传,我一辈子也没有这等本事……”“你怎么下得崖去?”“全凭师父……只求带徒弟去看一看崖下的光景,也就知足一生。”“你不怕方丈知晓?”“师父不禀,方丈不知。师父不允,定禀方丈。”圆通灵犀地说。“好你个圆通,为师就算应了,难保你不喜形于色,暗里透话,我也要受罚罪?”“徒弟咒誓,……”“不必了,起来吧。”钟道士话刚落音,圆通一跃而起。“谢师父!”“不要乖巧油舌!”钟道士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师父!”圆通打了一个长揖。是夜,月光如银似水,星空无云湛蓝。“闭眼,不要松手。”半夜时分,钟道士让圆通搂颈伏背,纵身跳下崖去。圆通只觉耳边飒飒风响,浑身奇冷。须臾间停住身子,钟道士说:“下来看吧。”圆通睁开眼睛,峡里黑古隆洞啥也看不见,只闻清香、浑身渐暖。“师父,这么黑”……“你不是要看吗?”钟道士戏虐道。“师父,求你了……”“看吧!”钟道士随将道袖一挥一拂,雾罩迅即散去,明锃的月光泻到峡里,但见舍身崖下,突石参差訇然具形,黛色中衬出七彩花木和水灵灵的绿草,峭壁上柔藤钩掛如镰,羌河在涛冲跌宕中发出悦耳声响……“咳呀!”圆通惊喜不已,在花上闻,在草上摸,蒙童稚气叫钟道士愈加喜爱。“我再带你去看一个地方。”钟道士心旷神怡起来,右手夹住圆通,轻纵过峡到了对崖之下,崖凹处有一孔洞,月光斜斜地照进洞口映得洞内真切眸明。圆通顿觉惊诧,倒退两步再三拭目,双手摁住太阳穴。……洞里活灵活现地盘坐着数十位道长。“师父,这是……在梦里……”。圆通实实在在地抓住钟道士,遐思无存。“跪下!”钟道士拉他,双双跪伏洞口。“这是圆觉洞,西去的祖爷祖师都在这里……”钟道告诉他,圆寂归天的钟道士,都由承继的钟道士安放在这里,一代又一代……“那位是师爷?”圆通问。“不要问,走吧。方丈要寻庙了。”钟道士随手夹住圆通,顺势升腾上崖,雾罩瞬间弥骤起来。到了禅房,钟道士对他告戒道:“就此一次。你若眩耀,我把你葬身金钵潭,你尚是潜心文心庙,为师西去之时就让你送下崖去……”圆通感慨不已,连连跪拜。圆通依然故我地扫庙、担水、育竹林……当年的钟道士,也如圆通一样这样求的师父,这样的感诚不已也守口如瓶、直至承继敲钟击鼓的专侍道士。钟道士早就从心里喜爱圆通,但从此再没露过声色、因为为时过早……从后坡回来,闩了禅房,钟道士纵身下了舍身崖,他没有忙着去寻采半枝莲,而是轻飘过峡来到圆觉洞。双手合十跪在洞口:“师父,静智又来了……那晚我带圆通来,像你带我来拜先师一样……纵是静智有过,你总该透个兆应……”他呢喃着怏怏离洞,寻着一枝半枝莲返回庙里,熬成汤药叫圆通给那跌伤的香客送去。……暮色里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咚咚咚……”钟道士发功擂响了大鼓。庙里养的雄鸡、山里栖息的猫头鹰,报时声极准,灵物一样知道天阴天晴、时辰五更。钟道士的师父圆寂归天已经十二个年头,像块石头压他心上,似不愈之症成了他的心病,忘不了师父的音容笑貌。因为师父归西时很年轻,才三十三岁。也就是说钟道士敲钟击鼓有了十二个春秋,师父如果健在,尚在凡尘应是四十五岁,比自己年长五岁。可是师父他……钟道士每每想到这里就神思不安,但平常却泰然自若,心气无染没有微错丝差。圆通太像自己,脸色清瘪,瘦骨嶙峋,明眸皓齿,灵犀悟性。小道士圆通记不起师爷的容颜,钟道士的师父临终时,圆通才两岁。文星庙的小道士,或者说庙里的本家道士吧,都不是“半路出家”,而是生在灵山、长在灵山、修行在灵山。没有一个是被人送来和自愿进庙的道士,庙里也不收这种徒弟。小道士大都是父母家人遭恶人残害,为延续香火和保存残生,身怀六甲的女人求佛保佑来朝灵山的,身衰气竭,在朝山路上生下一男半女后命归黄泉。弃在灵山的童子被庙里道士抱回抚养,长大后自然是道士。若是女身,方丈便托付给某一个香客领去留生,算是一宗大善缘。如是已经千年百代之传承庙规。十四年前,是钟道士从头道刹门前把圆通抱进高庙的。听香客们说,他的生母是一个患病的留在姜城的“通南巴”(指通江、南江和巴县,泛指长征的红军,具体指红四方面军)。圆通刚交两岁时,师父明明年纪轻轻又硬硬朗朗,突一日便卧床不起,唤来静智附耳低授敲钟击鼓的偈语,令其熟记内唸,避开众人苦练。钟道士遵嘱勤练苦操,十五天后即可如师一样敲钟击鼓了,师父放心闭眼。临终时,师父望着两岁的圆通,对静智说:“好好照看圆通吧……”师父没说出口的话,钟道士自然了如指掌,那就是圆通长大后是另一个钟道士……师父给他取的名字不错,钟铿!他的钟敲得铿锵悦耳、鼓击得洪亮柔和,如道号静智一样弘而不张,既深又广。听师父说,自己如圆通一样,也是在头道刹门前抱进庙的、母亲临死前口齿不清地说:“钟、中、冲”师父便拟自己姓钟。善男信女朝山拜佛也少不了携儿带女,但临盆的女流是迫不得己才来灵山,明知血光要冲辱菩萨,也还挣身竭力前往佛地。自己的父母亲人定是为恶人所害,钟道士想。啊,暮鼓晨钟,朝朝夕夕……敲起晨钟、击响暮鼓,每日每时,钟道士的心底深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有过多少次想向方丈交回拂尘,也肩搭一个搭裢去云游四方,揭去心藏的秘密……再待两年,圆通十六岁了,把偈语传他。钟道士这样定下心来。圆通,不要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