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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97年命运如何的信息

高考时光 | 高考,知识改变命运

文|驿运隋唐

从新闻上得知,2020年高考报名人数1071万人,较去年增加40万人,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今年高考延至7月。再过几天,1071万考生将迎来他们人生中的一次大考,获得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97年命运如何

二十三年前的今天,我正在备战高考。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不知不觉中,韶华老去,远远超了郭靖杨康的十八年比武之约,更超了杨过与小龙女的十六年相见之约,而我,却已两鬓斑白华发早生。

1997年发生了很多事,一代伟人邓小平逝世、重庆成为直辖市、香港回归、东南亚金融危机、党的十五大召开...当然,也有改变无数年轻人命运的高考。

进入七月,因为中考用教室,学校放了假。中考过后,接着就是高考。每天没完没了地看书、做模拟题,学生们都疲了乏了倦了,老师让我们自习。愁苦自知,谁能考入大学都已定型,最后的几天完全放了羊,想干啥就干啥,老师也不管。就这样,在焦灼不安中,7月7日终于来了。

因为考点在本校,不必赶场,我起床后到校门口小摊上吃了点早饭,就去外面转了一圈。碰到8岁的侄子,与他玩了一会。回来时,发现校门有人守着,没有准考证不让进。幸亏我身份证和准考证随身带着,没放在宿舍。我本来想把侄子送回家,看看时间,恐怕来不及了。在学校门口见到英语老师,她让我先进去,考试要紧,别管孩子了。我嘱咐侄子自己回家,路上别乱跑过马路注意安全,就随着人流进了考场。

上午考语文,我坐在教室里,当监考老师拿着密封的试卷进来后,我的心脏竟不争气地越跳越快,好似有人在后面拿着大棒追赶。分发试卷后,别人都在做题,我呆呆地趴在桌子上,看着上面的“绝密”字样,一动不动。我一个劲回想蓝天碧水和遍地绿荫,想象孩子们在草地上奔跑玩耍,左右手使劲掐虎口,足足有5分钟,心脏才慢慢平静下来。将试卷大致翻阅一遍,心中计算好时间和答题的速度,我才开始答卷,在纸上写字。

走出考场,见到在校门外等待的父亲和二哥,他们带着我去了饭店。吃完饭,虽然开着电扇,但我在值班室里怎么也睡不着,只能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下午早早去了学校,在树荫里呆了一个多小时,才让进场。

3点开始考政治,因为没午睡,我竟在考试中打起盹来。没办法,只得抬起左手,狠狠地在中指上咬一口,集中精神。但不久,眼皮又沉重起来,故技重施,就再咬一口。作为文科生,历史和政治本就是强项,老师和同学们也都对我寄予厚望。但不幸的是,考政治时我犯困,处于浑浑噩噩状态。做完题,时间还早,闲着也是闲着,后面的简答、论述题都已定型无法修改,只得回头检查前面的选择题。单选还好说,看准定好一个选项即可;不定项选择麻烦,看了一遍又一遍,答案每次都不相同。没有办法,答题卡涂了又改,直到考试结束。事后一想,还不如不改,本来做对的题都给改错了。老师说第一印象非常重要,除非有100%把握,最好是不要改。站着说话不腰疼,明白这个道理,话谁都会说,但是考场上别人都在挥汗如雨地玩命答题,你好意思在那里发呆?钢笔沙沙地划过卷面,教室里没有风扇,天热得要命,你又不可能睡觉或不管不顾,只得一遍遍地检查和修改。

第一天的语文和政治,我考得都不是太好。二哥劝我不必懊悔,集中精力考下一场。转机出现在8日上午的数学。发下试卷后,我大致翻阅一遍,感觉不是太难,平时做过很多类似的题目。心情放松后,不停地写,做的也很顺。出场后跟同学对答案,发现我又犯了错误。最后一道20分的解析几何大题,我竟然忘了绝对值,只想到正数,完全没想到还有负数这回事!也即是说,两个答案我只写了一个!

下午的历史跟昨天的政治一样,历史开始重演。提笔忘字,看图填空题中湘赣边革命根据地的“赣”字不会写,咋写咋错,越写越迷糊,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写的。一道题卡住,心情不好其他题做得也不顺,完全没能发挥出平时的水平。总之,高考成绩出来后,历史和政治至少丢了40分,完全辜负了历史老师和政治老师的厚望,还不如平时的模拟考试。

第三天上午的英语倒是考得很顺。本来我的英语就不好,平日里150分能得90分就谢天谢地了,印象中总是在80分徘徊。偏科是个大毛病,老师特意找我谈过话,鼓励我齐头并进,同桌也专门借给我一本英语语法书,反复练习后稍有起色,但较其他同学还是大大的落后。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反正我也不是特别会,完全是跟着感觉走,看着谁顺眼就选谁。没想到最终英语倒是100分出头,完全是超水平发挥,跌破了一地的眼镜。下午有个英语口试,要交10块钱。本不想去,但在同学的怂恿下,再说也不缺那10元钱,就随了大流。进到一个教室,两位口语老师说的鸟语,我一句也没听懂,傻不愣登地站着,呆了两分钟,被轰了出来。不过,最后一句“go out,please”,倒是听明白了。

就这样,经过3天的考试,我的高考结束了。虽然考得很不好,非常非常的烂,完全不是平时的水平,留下了很多的遗憾,但毕竟是结束了,我尽力了。

我们那时高考用的是全国卷,3+2,即语数外为必考科目,文科加考历史政治,理科加考物理化学,满分750分。当然,文科数学试卷难度略小,但80%的题目与理科数学试卷相同,并且是原始分,全省一个录取线。9月到济南上大学后,与山东的同学一交流,发现他们的分高得要命,高的吓人。后来才明白他们用的是标准分,即全省第一名900分,其余考生按分数从高到低依次往下排,知道自己在全省排第几名后根据高校的招生计划再去填报志愿,并且各个地市的录取线都不一样。

高考后学校发了参考答案和报考指南,薄薄的两本小册子。我拿着本参考答案,先回想自己当时是咋做的,再一遍遍估算成绩。没别的法,就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使劲往大了算;然后再想方设法地谦虚谨慎,使劲往小里砍。我反复估算,弄到自己都差点吐了,最后得分在520-560之间。

拿到这个不是分数的分数,二哥皱起眉头,久久不语。考试固然重要,志愿填报更重要,能否上个满意的大学和专业,关键靠填报志愿。估完分,就得报志愿,时间很紧,耽搁不得。拿着学校发的招生院校目录,参考前两年各学校的录取线,二哥在纸上写了又写,划了又划,没有病人的时候就趴在桌子上玩命地钻研。

我倒是无所谓,只要能上个本科就行。其实我的愿望挺简单,初中时理想是读师范当个乡村教师,找个同事结婚后有了孩子,就把父母接来帮忙看孩子;高中时有同学把他哥哥的大学教材拿到宿舍,中国文学史、现当代文学作品选之类的书籍,我借来看了不少,很想读中文或历史,毕业后当个高中老师。父亲给我画了一个圈,以家乡为半径,周围不超过1000里,也即在周边的几个省份转悠,不能离家太远。我看了看兰州大学,被父亲一句话骂了回去。二哥瞅了瞅中央司法警官学院的监狱管理,我又怕被弄到大沙漠里看守犯人,毫不留情地“pass”过去。

报什么专业,以后就从事什么工作。志愿反复改来改去,弄得父亲、大哥、二哥很发愁。爷几个不断商量琢磨,最终第一志愿是山东的一所大学,专业挺时髦,投资经济学。闲聊时得知与另一个同学撞了车,只不过她的目标在威海而我在济南,城市不同而已。父亲很满意,离家不是太远,坐火车也就七八个小时。再说了,孔孟之地讲究仁义礼信,人好相处,风土人情衣食住行与家乡相近,不会水土不服。我郑重地填上志愿,立马交给了老师。

填完志愿与父亲一起回到家,每天下地干活。其实也没啥大活,不过是给玉米施肥、大豆除草之类杂活,每天得早起趁凉快干活罢了。7月25日左右,大喇叭里说高考阅卷结束,并且划定了各录取批次的分数线。带着一丝忐忑,怀揣阵阵不安,我们几个人跑到村主任家,用他家的电话查分数。省里划定的一本线是506分,而我考549分,超出一本线43分。再后来,从电视上得知,我市文科状元581分,县文科状元560多分。当然,理科状元的分数要高得多,630多分。文理没法比,数理化容易得分,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做不得假,学霸几乎能拿满分;文科就难了,并不是简单的靠记忆力,分析理解很重要,语文能到90分以上就是高手,政治和历史写满整张试卷,昏天黑地忽悠半天,知识点没写到,有可能一分不得,或者老师发善心给个卷面分。

知道了分数,结合填报的志愿,明白自己该进哪所大学,自然是几家欢乐几家愁。1997年高校全面自费,上大学得自己拿钱。妹妹那年考入蚌埠医学院护校,中专,学护理,家里着实困难。留下口粮后父母将家中的粮食和牛猪都卖了,又借了些钱,给我和妹妹准备学费。经济学是热门专业,培养费一年2500元,住宿费每年500元,加上衣食住行,费用现在看是不多,我后来算了算四年也就三万多元,但当年对我家来说,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上大学后我申请国家助学贷款,一学期500元四年4000元,毕业前归还时减免20%;平时也搞搞勤工俭学,衣食住行尽量节省点。在这个以“歪门斜道下坡路”而闻名遐迩的百年校园里,我的大学波澜不惊的过去了。

毕业时,我想换个地方不愿意考本校的研究生,考南开经济研究所未成功,也就熄了再考的心思,就在山东的一个小城找了工作,然后是娶妻生子,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再后来,因为关系到千万人的命运,高考改革不断深化,具体日期和考试科目也在不断地调整,试卷从全国卷到各省自主命题,再到回归全国卷。

知识改变命运,成绩面前人人平等。尽管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和不足,但77年恢复高考以来,高考改变了亿万人的命运,毫不夸张说,高考就是人的第二次投胎。无论是后来的功成名就飞黄腾达,还是一辈子的默默无闻老死乡里,我们都要感谢高考,感谢这个伟大的时代。

现在还好,可以出门打工,在我小时候要想走出农村只有当兵和读书两条路。经过十几年的寒窗苦读,高考已成为无数底层民众、年轻人实现社会阶层流动的宽阔大道。经由这条通道,每一个青年都可不凭借外力而全靠自己的努力来改变人生的航向,通过这个桥梁走向远方的未知世界,实现自我的拔擢和家庭阶层的超越。于我而言,更是如此。愚笨呆蠢如我者,出身贫寒又无一技之长,亏得上了大学才能有个坐办公室的工作。事后回想,97年时我省高考很怪爆了冷门,因为题难大家稳妥起见都不敢报好学校,填报志愿时假若我胆子大一点,复旦和中国青年政治学院都是可以上的;首都师范大学我去不了,但北师大肯定能没问题。当然,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毕竟都已经过去了,我不可能重新选择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但是,高考毕竟改变了我的命运,我不必再像父母那样在土里刨食,成为第一茬城里人,吃了“皇粮”,而我的女儿,她出生后就是城里人,童年更是丰富多彩,生活也具有了更多的选择。有时站着窗前,看到楼下面修路的民工或送外卖的小哥,我总是对女儿说,如果不是二十多年前的高考,我极有可能是他们中的一员,要靠自己的体力劳动来养活自己和家人。

高考,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无论过去现在和将来,依然能够知识改变命运,特别是寒门子弟的命运。对于这一点,我始终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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