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迎来了农历辛丑牛年。今天正好是腊月初八,数九寒天,一碗香甜软糯的腊八粥喝下,年味儿越来越浓郁了。
早上,妻还对我说,抽时间去买些猪肉好过年。
前些天,我在市场转了转儿,猪肉的价格仍然是居高不下。妻说腊月间是猪肉销售的高峰期,还是趁早买了好,到了年跟儿可能更贵,除非到了正月里才有可能回落些。
由此,我不禁想到了"正月的猪,五月的牛″这句俗语,想必这正月猪和腊月脱不了干系;至于五月牛也一样,应与其生活习性密切相关。
为此,我向村里的老人请教了一下,意思是说正月与五月这两个月份,是猪和牛最惬意的时候,猪没有性命之忧,牛也无劳作之苦,而且食物丰富,日子过得悠哉轻闲。
人们由此引申取义就认为,属猪的人若是生在正月,属牛的人生在五月,一生不得穷苦,会得到老天的眷顾,是大富大贵的命理。
那么,这种说法有道理吗?还别说,其中还真有不少讲究呢?
首先,咱们先聊聊这句话的上半句“正月的猪”。大家知道,腊月过后是正月,而腊月期间是猪肉的高消费期,家家户户制作腊肉、香肠等肉食,为过年忙碌的准备着。
尤其是在过去,人们生活水平有限,不比现在可以随时吃到猪肉,大都是只有过年才能打打牙祭,平时是少见到荦腥的。
那时的农村,每家每户都会饲养一两头猪,从开春时起到腊月间,一头小猪仔恰好育成了大肥猪,正好屠宰了过年,也能犒劳平时清汤寡水的肠胃。
可以说,杀年猪是腊月间最重要的过年习俗。
在农村长大的妻说,小时候每到腊月间村里的猪,都会表现得惶恐不安、食量大减,不怎么吃食了,稍有风吹草动,立马就会竖起耳朵,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看来外表憨头憨脑的肥猪,其实也是很聪明的,能够感知不祥的来临。
早年间,我堂叔是四里八乡有名的杀猪匠,年底腊月间儿是最忙碌的时候。他整日背着杀猪的家伙什儿,干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营生,常常是喝得醉醺醺的回来。
村里有人说他杀业太重,会遭报应的,恐折了阳寿,将来也许得善终。堂叔听了不以为然。
他认为猪是人间一道菜,你不吃来我不宰。还说自己杀猪是门手艺,一般人干不来的,不仅可以减轻猪的痛苦,而且还是做善事的。
尽管如此,堂叔在正式下刀时,还是要遵循老辈人的规矩,其中诵超度经是断不敢疏忽的。只见他念念有词道:
“世间有人吃猪肉,我持屠刀实无奈。早死早去投阳胎,下辈千万莫使坏。倘若报仇莫找我,食客厨师来还债。”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那次是头二百多斤的肥猪,十分的壮实,不知怎么搞的,自信满满的堂叔却失手了。
堂叔明明看中了要害,一刀捅下去没有致命,猪疼得一下子从杀锅上挣脱了下来,发疯了似的满院子胡乱钻逃,慌得几个壮汉好不容易才勉强摁住。
当时的堂叔面色苍白,早已失了往日的威风,一个劲的长吁短叹,回家后躺了大半月才好点儿。
堂婶告诉我,堂叔是腊月间累的,有时一天要杀两三头猪,铁人也抗不住的。可以想像,腊月间是猪生死攸关的大劫,只要躲过了,到了正月间很少再有人杀年猪了。
再者,正月过年人们的生活比较好,剩菜剩饭也有油水,猪也能跟着沾点儿光了。
因此,人们便认为属猪的人生在正月,与正月的猪一样有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好运气,福大命大。
当然,这种说法没有什么科学的依据,完全是趋利避害的凭空臆想而已。
接下来,再说说这句话的下半句“五月的牛”。过去,中国是农耕社会,耕牛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甚至到了没有牛地就无法耕种的地步。为此,民间流传着“地是宝,牛是宝,粪是宝,没有三宝农民活不了”的说法儿。
牛与贪吃贪睡的猪不同,并不是人们肉食的主要来源,而是作为农业生产的役力来使用的。牛的性格吃苦耐劳,耕耘土地,不辞辛苦,历来为农事活动不可或缺的依仗。
因此,旧时农家对耕牛非常看重,就连封建时代的官府也会颁布相关律令,严禁私宰耕牛的行为,否则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一般来说,春播和秋种是耕牛劳作最繁重的时候,正像“九九歌”中所唱的那样:“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所以,人们便认为属牛的人,若是生在春秋之季,命中注定劳累不得安歇。
而生在五月却不同了。农历五月时,正是田间作物生长旺盛期,农事活动主要是田间管理,不需要耕牛下田耕作,自然就比较轻闲了。
另外还有一点,五月份雨水充沛,日照充足,青饲料来源不成问题,再也不用咀嚼那种没滋没味的干草了,水草丰美还用劳累。
因此,五月是耕牛难得的幸福时光。
这样一来,人们便想当然的认为:属牛五月生的人当然也是享福的命了。
综上所述,我认为"正月的猪,五月的牛″这句俗语,对猪和牛本身也许有些道理,至于与人的吉凶祸福却没有任何的关联,是不值得采信的。